转眼间三个月已过,水洞中正在修炼的金夙缘猛觉心弦一动,掐指一算,似明白了什么。她收功回头对兰翠言道:
“兰翠,今日可是九月二十九?”
“正是,公主何故问这个?”兰翠对公主突然的问话颇为好奇。
“满少麟的五妾——董旭旭,怕是时日无多了……兰翠,你方才为我护法已很累了,去休息吧,我去满府看看小妺妹妹。”
“好公主,你怎比那个糊涂郎还挂心尤小妺?你可知他心里有她?你需趁此更积极地去接近他,而非一再地去探望尤小妺!”兰翠见公主还有心挂念别人,不觉为她着急道。
“正因为尤姑娘是司公子最看重的人,所以我要她得到幸福,才能使司公子安心。”
“哪有这样的道理?兰翠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难不成公主也要做一回红娘,为尤小妺说一段姻缘?”
“这段姻缘早已注定,只需有人牵线,而我,便是这个牵线之人!”金夙缘愉悦地说,“我要在满府多待些日子,你也不必变回玉石身了,好替我接待前来探望的鱼妹妹们,还有,多多上岸关照一下司公子。我走啦!”金夙缘言罢,化作一条金鲤鱼快速游出水洞。
兰翠瞧十公主又给自己下了“苦差事”,心中泛起一股愁绪,不免暗暗埋怨道:
“我的公主啊!你可知兰翠不变回玉石身会休息不好的?反要消耗很多体力的……我狠心的公主,你可得早去早回啊!哎——我好命苦啊——”
金夙缘隐身探出湖面,见湖上有少数的妇女穿梭在荷花丛中采摘莲蓬,却为见司臻童的影子,她似乎有些失落。
自从兰翠那日冒冒失失地说出那样的话,便令她内心发慌,虽得到了司臻童的道歉,但她依旧不能释怀。其实她并不需要他的道歉,那个道歉毕竟是多余的啊!她多希望他能够真正注意到自己,甚至奢望着哪一日他能够接纳自己。但也只是奢望罢了……
她想见他,但又碍于少女的羞涩,始终躲在湖底修行。偶尔也会躲在荷叶下窥视他,可终究没勇气现身相见。今日,她见这满湖的荷花陆续凋谢,心下不觉升起一丝忧伤。
她痴痴望了一阵,终于化作一道金光飞入满府,落入尤小妺的居处——梦仙堂。
尤小妺见金夙缘忽然来访,早已惊喜不已。她忙拉着金夙缘进内室坐了,笑道:
“姐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小妺好想你啊!”
“近来我一直勤于修炼,一时忘了时日,还望妹妹见谅才是啊!”金夙缘也笑挽着尤小妺致歉道。
“姐姐毕竟是修仙之人,妹妹自然理解,怎会怪罪姐姐?”尤小妺温和地笑着。
“今日来,我也是要多住些日子的,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尤小妺一听金夙缘竟要多住些日子,心里更是欢喜不已,欢喜地拉着金夙缘笑道:
“妹妹求之不得呢!姐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小妺也甚是孤寂,可巧姐姐愿意前来相陪,妹妹欢喜不胜!”
金夙缘闻其言莞尔一笑,又道:
“此番前来,一是探望小妺妹妹,二则想去看望一下董旭旭,妹妹可愿引我前去?”
尤小妺一愣,随即又高兴地点头应道:“这个容易,姐姐随我来吧!”说罢,便吩咐了喜恋一同前往弄玉轩。
“董旭旭如今怎样了?”刚走出梦仙堂,金夙缘便问尤小妺道。
“不大好,一日不如一日了……前儿我去瞧过,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真是可怜了她,正值妙龄,却要受这病痛之苦……更可恨那满少麟,居然对五姐姐的病不闻不问,只有怜心和喜梦日常服侍,再者便只有二少爷常日寸步不离地守护了……”尤小妺言到此不禁忧上心头。
金夙缘默默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
此刻,董旭旭正躺在病榻上昏昏欲睡,恍惚间似觉有人坐在身边为之扇扇驱凉。
她朦胧中慢慢睁眼看去,就见满少驹坐在床边正为之轻轻扇凉,心头涌上一阵热浪。她用微弱无力的声音问道:
“你何时来的?怎不叫醒我?”
“你好不容易睡了,我怎忍心叫你?再睡会子吧?”
董旭旭微笑着摇摇头,又见他额上全是汗,不免有些心疼:“瞧瞧,自个儿热得一身汗也不知扇扇,却只为我扇凉,当真是个傻子……”言罢,从腋下抽出丝帕欲起身为他搽汗。
满少驹担心她身子虚弱,忙安抚她躺好笑道:“你好生躺着,我自己来……”他一面用帕子擦汗,一面又安慰她道,“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怕这点子热么?倒是你——你素日身体不好,这大热的天许是热得更睡不好了,我索性为你扇扇凉,也好让你凉爽些好入睡。”
“你也无需哄我,瞧你满头大汗的,可是又在这儿守了一晌午?这深夏的天气热得很呢,你回回一来就是一日,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我哪有那么娇气?只要看着你好,我便心安了……今日可觉得好些?可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