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已经小了,但密密的雨丝仍然不停地飘下来。重布山的两处伤口被雨水一浸,痛得直钻心。董平田从衣服上撕下两条布,把重布山的伤口裹了一下,刚裹好,一群鬼子就冲进了坟地。
于是,战士们叮叮当当地和鬼子拼上了刺刀。这时,作为机动力量的三排也上来了,他们使用清一色爬管式步枪,枪身和刺刀都比较短,格斗起来显得更加灵活。董平田一看,忙说:“老重,你先别动,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说完,拣起一枝三八大盖,冲进敌群。
董平田绰号“猴子”,眨眼工夫就收拾了两三个鬼子,看着战友们在激烈地拼杀,重布山不顾重伤,也拿起一枝三八大盖投入了格斗。
当重布山刺死一个鬼子后,有个留着八字胡的鬼子突然扑来,一刀刺中重布山的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重布山咬紧牙关,强忍剧痛,将八字胡刺死。然后将肠子塞进肚子,紧了紧腰带。
这时,重布山满身的血、汗、泥水搅在一起,使他成了个血人、泥人。一个骑高头大马的鬼子看重布山动作迟缓,便呀呀地怪叫着逼了上来,直刺他的前胸。他一闪身,鬼子扑了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他艰难地转过身时,鬼子也转身扑了上来。重布山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吃力地同鬼子周旋着。
董平田正和三个鬼子厮杀,忽然发现重布山打着趔趄,力不能支了,便迅速摆脱鬼子的纠缠,向隔着三个坟头的重布山跑去。他刚越过第二个坟头,一个壮烈的场面出现了:鬼子刺向重布山,重布山拨开敌枪,顺势向鬼子头上砸了一枪管,接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挺枪向鬼子刺去。鬼子也刺了过来。两把刺刀同时刺中了对方的胸膛。
董平田看到这壮烈的搏斗,失声叫道:“老重!”忙跃到重布山李身边。重布山那魁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马尾松下的草丛里。他手中紧紧地握着三八大盖,双眼圆睁,仿佛在为没能看到日本强盗的投降而遗憾。
重布山,男,汉族,一九二五年一月生,一九四二年八月入伍,一九四四年七月入党,出身贫农,成份农民,文盲,山东省莒南县人。英雄牺牲后就安葬在这重罗山脚下,与蓝天青山同在!
我们八路军的队伍冲到圩子根时,战士们应该是十分疲劳的,因为他们在到达圩根以前曾经连续不停的突破第一道鹿柴冲过浸没头顶的臭水壕,再突过又粗又高的第二道鹿柴,跳上锋利的刺丛,还要冲过第二道壕沟……
而这一切,又全是在圩上敌人炽烈的弹火下进行的。
但是,八路军的战士却不知什么叫疲劳,当梯子在圩墙上架好时,刚突过最后一道壕沟的王文斌,就第一个跳起来打出两个炸弹,一口气冲上炮楼,又打了两个炸弹,这时底层的敌人就吓跑了!
可是,院子里的敌人还在慌慌张张地乱窜乱跑,有的想打炸弹,有的还要打枪,我们的连长把驳壳枪一摆,大喊一声“冲呀!”接着自己就冲下去,但他的手臂立刻就被一个人抓住,连长愤怒的回头一看,原来是战士王文斌。
王文斌沉沉地大声地向连长说:“连长你不能去,你还要指挥队伍,让我来!”
连长还没来得及答话,王文斌已经冲到前面去,用敌人的炸弹猛掷敌人,接着就冲进院子,又紧跟着逃跑着的敌人的后面冲到地洞口,把炸弹塞进洞口,炸弹在地洞内爆炸起来,敌人终于缴枪了。他立刻缴到三支枪,一转眼他又抢出十几支枪。
战斗胜利后,前线记者在营部给战斗英雄们照像,王文斌也在里面,他跟别人一样戴着缴的钢盔,又整齐又威风,但别人却看不见他心里还有一个顶大的欢喜——他手里的步枪已不再是那支老套筒了!
敌寇独立第三混成旅团仓皇增援李逆永平的首次行动,已在我八路军的严厉回击下,完全被粉碎。因李逆系敌旅团长内田(驻青)直接指挥下的走狗,故战斗开始第一天(二十四日)下午,青岛敌机两架即赶来助战,但由于我军早有防空准备,敌机在一望无际的青纱帐上盘旋良久,毫无所获,只在胜水我军阵地胡乱投弹十余枚后逸去。
与此同时,该旅团驻诸城的第二十大队两个中队共三百余鬼子,及伪军一个中队一百余人,出动增援李逆,二十五日上午到达作战地区,但我军已在敌到这前两小哒解决战斗,收复攒牛场的据点。该敌增援未及,当即向我凤凰庄一线高地进犯,立即遭我迎头痛击,打得敌人伏在地上半晌未动。
此时,我六团部队纷纷赶到,敌寇在四面枪炮围击中,走头无路仓惶乱转。这帮坏东西,用了六个小时只走了六里路,状极狼狈。
黄昏前敌离开老窝村前进,我跟进部队立即占领这个小村。不久,天空修然阴云密布,雷电罗交加,大雨如注。
敌寇不知老窝已被我军占领,企图回村躲雨,部队争先乱向村子飞奔,刚到村头,我哨兵即向天空打了三枪。厉声问:“那部份?”
敌寇竖起太阳旗作答,我军早已准备停当,轻重机枪乃一齐怒吼猛射,打得敌人在人雨中四散奔逃,活似一群落汤鸡。此时原来都穿白衬衣冒充鬼子的伪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