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鬼子和伪军军官们都赶到了。他们笔直地站着,等待着上司的训示。
腾本威严地扫视军官们,说道:“这是八路军的游击队的乘机捣乱,他们兵力单薄,火器不足,不敢公开跟皇军交战,有意采用这种分段阻击的战术,企图延缓皇军的前进速度,牵制皇军增援董县长,掩护他们正面战场的作战。若是照这样纠缠下去,恰恰是中了他们的诡计,破坏了皇军的征伐计划。”
“是的!”副大队长点头道。
腾本看到副手这么回答,心中很是高兴,于是说:“我的命令先头部队集中火力打开一条通路,掩护部队快速前进。你们要下定决心:决不抵抗,决不停留,不顾伤亡,快速前进。眼前最重要的只有一条:赶路!要争取在三个钟头以内赶到那儿!”
“哈依!”军官们立正受命,纷纷离去,回到各自的部队,传达命令,整顿队伍,待命前进。
蓦然间,激烈的枪炮声揭地而起,罗川指挥先头部队,集中了轻重机枪、掷弹筒、六O炮和追击炮等等所有火器一齐开火,弹雨倾泻,硝烟迷蒙,公路附近将要成熟的庄稼大片大片地在爆炸中起火,漫坡遍野拉起了弥天的火网。
仗着猛烈火力的掩护,罗川率领先头部队猛冲上去,强行打开了一条通路。后面的鬼子伪军,冒着浓烟烈火,颠跑着蜂拥前进。埋伏在公路两侧大树林里的战士和自卫团员们,借着硝烟,用手榴弹轰炸敌人,在枪炮的轰鸣中混杂着声声凄厉的嚎叫。
小鬼子们把伪军摆在公路两边,当作遮挡袭击的“肉屏风”,他们跑在当中迫使伪军前进。一些负伤的伪军士兵哀叫着满地乱爬,伤重的当即被鬼子开枪打死,伤轻的为了保命挣扎着跟随前进。敌人跨过摊摊鲜血和具具尸体,不加抵抗,只顾跑路,终于突过了我军的第二道阻击线,一口气向前推进了四五华里……
在公路东侧的一片树林里,我地方武装和游击队在召开紧急会议。
朱明远望着干部们说道:“看来,鬼子是识破了我们的分段阻击战术,不抵抗,不停留,也不顾伤亡,只是管头不顾腚地往前窜,他们是想快些赶到苘庄湖一带,给董毓珮解围。看他们这副腚眼里冒烟的样子,豁上四分之一的伤亡也会干。这里到苘庄湖不过三十来华里,照这样下去,要威胁到正面战场的作战。”
宋继柳焦急地吼道:“看这样子,光零打碎敲是不行了,得狠狠地给他们几棒子才成!”
“对!《孙子兵法》说得好,万事要灵活地处置情况。现在情况变化了,我们的打法也要跟着改变。”朱明远开导地说,“刘副旅长发来电报,韩德勤那个老家伙到了海州地区,他打着视察的幌子,缠在孙继先旅长身边捣乱,给我军指挥作战增加了很多困难。”
“是这个问题!”继柳道。
民主县长朱明远又道:“大坟地地势险要,没有相当的器材,一时怕不容易解决战斗。我们无论如何要拖住鬼子的后腿,不然的话,就会打乱了整个战役的全盘计划。”
“朱县长,您下命令吧,怎么个打法都行。就是砸烂了脑袋,也要拖住鬼子的后腿!”临时前来帮忙的徐云夺在一边的小伙子不停的鼓动下,也沉不住气地跟着几个小伙子火辣辣地喊道。
“嚷什么,连你老徐也着急了?”朱明远严肃地瞪了小伙子们一眼。
“这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躲到一边。
“你们是怎么搞的?话刚说完,转眼又都忘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我们是要根据情况的变化,改变一下打法,决不是跟鬼子硬拚。我们要适当地集中一下兵力,找个有利地形,展开正面阻击,这不是要把鬼子完全挡住,而是为了更有效地达到牵制敌人的目的,狠狠地正面阻击一下,再从四面八方来牵制,扰乱,袭击敌人,打他个昏天黑地,让这些鳖仔摸不到回大海的方向。”明远道。
“对呀!”众道。
“兵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要把灵活变成妄动。硬拚就是妄动,就会丧失主动权,不但拖不住鬼子的后腿,反而会让鬼子打了我们的屁股。”明远开导说。
徐云夺身边那帮小伙子难为情地笑了,他们的脑门子一发热,就只记得一个“拚”字,别的什么便都忘记了。
宋继柳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前面不远就是一片大树林,那里的地形很适合阻击。通知部队和乡亲们,留下少数兵力沿路牵制敌人,大部分人员撤到大村子展开正面阻击,具体部署到那里再说。”
大树林是在一个八百来口人的大庄子的东边,此村是由近二百个大小村民院的落组成的。大树林紧靠黄沙公路东侧,有一大片互相连接的鱼塘,半月形地环绕着林子。战乱连年,兵匪横行,村民无心经营,鱼塘大半荒废。
近年来村民为了防范兵匪的洗劫,又不断从这里取土,构筑村寨自卫,藕塘挖得很深,塘底坑凹不平,使得塘前的一堤堰愈加高耸,成为一道天然的阻击屏障。村庄的街头巷口都筑有围墙,用树枝结成的围墙,拦截着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