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将树上二人唤醒,萧珏睁开眼瞧着从半梦半醒状态渐渐清醒过来的沈从容。他仔细而近距离的瞧着,眼中带笑,如春风温暖。沈从容皱皱眉,一夜不太舒服的姿势让她有些疲惫,伸手伸懒腰的瞬间,“哐当!”酒坛子滚下树,发生剧烈的声响。
她猛的醒转,动作太大引得了树枝摇摇欲坠。来不及张呼便觉得腰上一紧,一袭白衣微微拂面,清新淡雅又带着帝王独有的龙涎香气萦绕身边。她脑袋懵了懵,只觉身子直直下坠也忘记了运用轻功。
萧珏环着她,依旧淡笑着看她,她脸上那些活泼生动的表情无一不呈现着她此刻内心混乱而激烈的心境。
“呀!”待得沈从容反应过来时,二人已被一人运用掌风接住。沈从容堪堪站在地上便被一大汉的身影给笼罩着,她有些吃惊的瞧着萧珏近旁的那人,手却忘记了从萧珏肩上拿下。
“少主。”那大汉淡淡的一唤,从容却似从这声音中听出了,额,不满?
萧珏淡淡的摇了摇头,沈从容才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她急急收回手掌,懊恼道:“我,我们怎么会在树上睡着啊。”
萧珏笑看着她,她有些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衣裳,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可她却嘴硬道:“喝完了酒就该回房睡啊,”大汉一计飞眼惹得她浑身哆嗦,她却依旧嘴硬嘀咕道:“自己下不来,身边不还有个帮手么……”
吟香端了铜盆白帕,似丝毫没觉有何不妥,面容平静的说道:“主上,请洗面更衣。”
沈从容摸摸鼻子,自觉的退了退,却被萧珏握住手腕,他笑道:“吟香是你的婢女,她只听你的。”萧珏捏了捏她的手腕方才淡笑着放开,径直往门边走去。
他似乎,心情很好?
吟香微微服了礼,“婢女炉灶上还炖有浓汤,主上请自行洗面,婢女待会来收拾。”说完头也不回我离开了。
不知为何沈从容竟觉得萧珏的身子微微趔趄,如此傲娇的婢女,萧珏,他真当确定是特意指派给她的?沈从容郁闷的揉搓着白帕,幻想着如何才能将吟香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换下。
昨日司马祁所言之事毕竟还未当堂宣布,由是当事几人仍自发的保持了缄默,朝堂风云,朝夕诡谲谁又敢胡乱传播。只是朝堂之上已有人开始调转风向,称赞睿王萧煜之言不绝于耳,沈从容位于列后冷眼旁观,心中竟不知是何感受。人人都戴面具,她不过也是众生一员,可面对这些腌臜阿谀之人竟仍旧有些隐隐的反胃。
烈亲王萧傲的脸色愈发难看,明光殿上他的慷慨激昂却越来越少,沈从容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却也如一枚鱼骨生生的扎在了某些人的喉咙中,让人愤愤不平。她只做不知,如今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之抗衡,能忍便忍上一忍,待得萧煜回京之时才是反扑的最好机会。
秋意如同东部传来的洪涝信息一样在许都上空蔓延开去,南方才平如今东部又乱,好一个多事之秋呵。
沈从容从昆玉殿迈出时,正在思索萧珏所提的东部洪涝一事,冷不丁却被人绊了一跤,她欲腾身而起却又念及保留实力,不得不生硬的转了转身形,依旧与青石板转狠狠的撞上了。
“哈哈哈哈!”萧采薇今日依旧一身石榴红,她拍这手乐不可支的说道:“你上次摔我一次,我还你一次,咱俩扯平了。”
沈从容忍着怒,身旁付臣林将其扶起来,还未待她发怒便行礼说道:“公主乃天之骄女,岂能做出这等偷袭之事,如此不堪入目的做法不是让先祖蒙羞么!”
沈从容讶然的看着付臣林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又回想起昔日他登台慨谈,连君上都敢直言不讳,想至此便索性闭上了嘴,坐观好戏。
萧采薇被一顿话说得羞怒不堪,其后沈慕菡缓缓走出微微服礼,才开口道:“付侍郎有些误会了,公主与沈大夫不过玩闹,不必如此作真。”
付臣林微微冷哼,伸手扶着沈从容道:“沈兄,可有大碍?”
沈从容瞥了眼那二女有些尴尬的神情,只觉得这付臣林的脑袋还真是榆木疙瘩。她笑了笑,“无碍。”说完对着萧采薇道:“公主既说扯平那便扯平,在下同付侍郎还有要事相商,先行离开。”
“你!”萧采薇还欲言语,却被沈慕菡给拉住了。
待得走远,沈从容才松了口气,咂舌道:“付兄真是好胆识。”
付臣林似有些不解,皱眉道:“公主言行不当难道不该有人指出么?若如此,岂不无法规整其言行,如此,如何能做出万民表率?”
沈从容看了看他,半晌才道:“我们开始说到哪儿了?”她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哦,洪涝一事。付兄可有何高见?”
付臣林微微叹口气,“人力有穷尽,天数难预料呵。面对自然灾难,人总显得如此渺小。想昔日大禹治水花费时间何其长久,如今东部洪涝又怎能于一夕间解决呢。”
沈从容似被他忧国忧民的胸怀所感染,也染上些许愁苦之色。“朝廷救济物资已然下发,希望各级官吏念及其事关几州百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