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刘沮笑了笑,“昔年慕婉昭亦曾放下这等豪言,可怜萧天衡以为江山美人皆可得,却只是一场空欢。”
“从容!从容!”萧肃去而复返,剑光凛凛杀红了眼,他于包围外大肆呼喊,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立于包围之中。
“大人若许我二人回去,沈某定会让大人安然退居蜀内。”她瞥眼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落风,“至于这美人儿,大人坐享荣华,何愁美人儿不会倾心?”
“老夫如何信你能说动萧傲?”
沈从容浅笑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挑眉看向对面对她虎视眈眈的将领,巧笑道:“大人非信我不可。”
“退,退下……”刘沮挥手,面如纸灰。
沈从容以刘沮为质缓缓走出包围圈,萧肃看着那从层层火光中走出来的人。虽衣着破旧却难掩其绝代风华,虽深陷困境却面色沉静,如巍峨青山不变颜色,如泱泱大海不怒而威。
那人眉目清冷萧肃却莫名的觉得心中一暖,萧肃不自觉的偏过头,击退身旁一人,站在了她身旁。
“刘大人,有劳了。”
“一刀杀了他岂不更爽利!”萧肃愤愤的说道。
沈从容淡淡的看他一眼,“要不你来带路让我们出去?”
萧肃被她噎得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只得狠狠的瞪着刘沮。沈从容却皱眉不知这路到底是该走不走,不知道这刘沮到底是该放不放。萧肃的突然出现让原本的计划出现了太多的变动,而如今若将刘沮擒回去,如此辛苦岂非替那萧傲做了嫁衣。可若放了回去,又难保自己能安全脱离。
她附在刘沮耳畔,“大人何苦再庸人自扰白白受这些皮肉之苦?当断不断必受其患。我身后之人可是十分想亲近大人呵。”
刘沮微白的胡子气得抖了抖,奋力说道:“无知小儿,竟欺老夫至此!”
随着声音发出,火光从中突然窜出一条黑影,速度快得连身形都看不清。那人如夏日里的一抹闪电迅速的逼近沈从容面前,她不得不弃掉刘沮退后自保。
“冥咒,与老夫取下那二人人头!”刘沮抚着乌青的脖颈,愤恨的说道。
萧肃提剑上前与那人痴缠在一起。而四周褪去的将士也纷涌而上,沈从容夺过一人的长枪,将那杆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她目光凌厉,身形矫健,瘦弱的身形竟将四周人逼得不敢靠近半分。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他们越战越弱,决然想不到这人身体中竟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刘沮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可形势无法再变,他朝冥咒唤道:“拿下此人!”
本是同萧肃酣斗得不分伯仲的黑衣人转瞬间竟亮出利剑直刺沈从容后心。
不过眨眼的功夫,来不及告知,来不及呼喊,萧肃看着那即将刺入骨肉的利剑竟忘了呼喊。
“落风!”
沈从容回头却看见那黑衣人眼神失焦般的盯着自己却再无任何行动。而他二人间,落风却已倒在血泊之中。她噙着血,含笑的看着自己,嘴角嗫嚅了几下,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
沈从容浑身一震,长枪脱手呆立在当场。萧肃连忙拉过她的手,衬着刘沮失神的档口跑了出府。
她随着萧肃拼命奔跑,任由萧肃牵过马圈着自己于黑夜中没命狂奔。她脑中却只想着落风临死前的那一幕,那凄美绝伦的容颜却满眼的满足与欣慰。
她明明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事实上本也不该听见的话,可是为何偏偏她会唇语,偏偏她就看懂了。落风甚至连她会唇语都知道!
不,不,是他,是他告诉她的!他什么都告诉了她!她的到来,她的计划,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可他竟然如此糟蹋人心,竟然利用人至此!那只不过是一个倾心他的苦命女子而已呵。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只知道,这样帮他,我很开心。”
“如今,他却要弃了我。”
“沈姑娘,请告诉公子,落风情愿为他一死。”
他竟将自己也算计在内!好,好,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心。他太过于了解自己了,知道她定会孤身犯险,知道她会知道落风的存在,他竟然选择让落风死也不愿让自己的计划成真!
韩止境啊韩止境,你有没有想过,若落风一死,我又岂能活着离开郡守府!
沈从容看着黑茫茫的前途,冷风刮得脸面生疼,可她却使劲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这黑黑的夜幕上有那人的容貌一般。她要记住,要记住这人伪善的嘴脸,记住这人如今这般狠辣的心肠!记住曾经的过往如同一柄柄利剑直插后心!
沈从容,若你再信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
韩府书房内,一滴过于浓厚的墨汁莫名的滴落在画纸上。好好的一副字顷刻间失了神色。
琮判看了看韩止境的神色,微微叹息道:“可惜了。”
韩止境缓缓立起身子,放下湖笔,问道:“她可去了?”
“沈姑娘已入扬州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