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兴阁外,荷叶田田,清风一吹,莲香如梦。廊桥隐现,白玉石阶衬着阳光愈发灿烂夺目,温和的色泽竟也生出刺目之感。
司马祁一手背负身后,行色匆忙而喜悦。
“小侯爷好。”
司马祁一路微眯着眼,似因阳光晃了眼,似因愉悦变了容颜。
一旁的宫女见司马祁如此忽视自己,不悦的朝身旁之人嘀咕道:“什么好消息让我们的风流侯爷竟然忽略了我们?”
身旁宫女笑道:“瞧瞧你,春天已过,你竟还在思春。陛下不是在司兴阁么,兴许是赶着同陛下见面了吧。”
“小侯爷何时这般重视赴约了。”
“哎呀,你就别做白日梦啦。这小侯爷虽是风流多情,家中姬妾却早已多得装不下啦。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出宫后嫁个寻常人吧。”
那女子回身,看着那一背影,自语道:“若能得小侯爷一-夜-欢-愉,这辈子,也就值了。”
“行了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小侯爷哪点了。论容貌,咱们陛下可比他俊逸更多。”
“你知道什么,不风流枉为少年郎。更何况,咱们陛下早该大婚了却迟迟没有动静,”宫女四下看看,小心说道:“你没听过么?陛下与小韩大夫来往过密,堪比,堪比……”
宫女闭口不再言语,二人眉目交流一番,意味深长的转身离开。
司马祁兴冲冲地步入司兴阁内,迎面纱帐掩面,淡淡龙涎香气盈盈环绕,司马祁无奈的掀开面前的纱帐。司兴阁四面通风,并无门窗,夏风吹来,阁内纱帐轻抚宛如梦境。
司马祁大好的心情消了一些,他轻咳两声缓缓往里行去,“萧木头,你的品味就不能变一变?”他环顾四周,层层白纱,行走其中如堕迷宫。
“来了就快些过来吧。”
司马祁晃了晃脑袋,再低头将身上的衣服褶皱理了理信步朝那处走去。
空旷的阁内纱帐几乎将其与外界隔绝,上好的红木地板上堆着一堆奏折,不远处再有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只放着一方花梨木案,案上左方整齐的码有澄黄的奏折。“啪”的一声,一份奏折又后来居上的给放了上去。
批阅之人缓缓搁下笔,半侧过身,长眉入鬓,星眸璀璨,墨色的发丝用白丝带束着,如魏晋时期的文人骚客般。他轻笑着问道:“今日怎么成了哑巴了?”
司马祁笑着指着四周道:“我说陛下啊,你明知我性子散漫惯了,到了你这地,微臣却又由不得自己身子,不得不谨言慎行、故作姿态一番。可您偏偏又喜欢在此处召见我……”
“既是知道,那你也该当习惯了。何况,朕没瞧见你哪里不自在了。”
他复又粗粗翻阅了一份奏折,批阅完成后,转过身,“怎么,兴冲冲的跑来找朕邀功,临头了,又不说了?”
司马祁随意的坐在他身旁,半眯着眼透过薄如羽翼的纱帐向外看去,“陛下您都知道了还故意来问?”
萧珏看着在他眼前如此放肆的司马祁却不以为意,微微笑了笑,略微惨白的面色显得也柔和了许多。略微狭长的双眼因着这笑显得愈发灿若星河。“你亲自选的人,还是你来说的好。”
司马祁翻翻白眼,“说,还有什么说的,”他嘴一努,朝向案上的奏折堆,“那里不都写得清清楚楚么?”
萧珏缓缓起身,白衣如仙,一尘不染。“前方来报烈亲王已经渡过怒江,收复了荆州南郡、衡阳郡。”他掀开一处白纱,清新的莲香扑面而来,花红叶绿的景色抢人眼球。“你找的这人,有些意思。”
司马祁支着一只腿,笑道:“南方夏季多雨,洪涝,泥淖不断发生,本是最不利的攻打时节陛下却偏偏选择此时出兵。陛下是如何算定此战会胜?”
萧珏半眯着眼睛将刺目的阳光隔绝,“不是朕算定此战会胜,是此战该胜。”他缓缓转过身,白纱自然降下,又将外界隔绝。“夫战,勇气也。国丧不久,又忍辱月余。若不是烈亲王,其他人自然也会胜。”
司马祁想了会,笑了笑,“陛下可知那人为何选择了他?”
萧珏走过来,盘腿坐下,执起身旁的茶壶慢慢倾倒,“因为朕需要的是他。”需要他在国库空虚之时出兵出力,需要斩断他的双翼,需要坐收渔翁之利。萧珏不自觉的勾唇轻笑显得愈发温文尔雅。
司马祁不客气的拿过那杯茶,一饮而尽,复又说道:“问那沈从容,您猜他说为何?”
萧珏偏了偏头,示意他继续。
“他说,因为他有钱,而且他想选他。”
萧珏细细品味了翻,突然摇头失笑了起来,想起那人自然散漫的行径,“合该如此。”
“合该如此?如何个合该如此?”司马祁惊道:“那沈从容不过区区一介女……布衣,出口竟如此狂放。瞧他如今走的这第一步棋却也并不如何高明,这不是夜郎自大么。”
萧珏摇头笑了笑“东南风盛,刘沮又擅长水师,如若整军休息,刘沮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待得刘沮突袭前往我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