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多睡一会?”他走到她身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温度不再这么灼人,眉头才舒展开来。
折霜抬头望了望天色,天已亮的差不多,只是阳光依旧吝啬,惨惨地透过厚厚的云层,投下来的只剩下微微的光晕。
“习惯了,”她回道,每日醒的都很准时,即便是生了场病也不意外,“你去做什么了?”
言汀河语气带着几分失望:“想找些线索,”顿了顿摇头道:“没什么发现。”
“你也无需着急,”安慰的话虽然要这么说,可是话说出口却发现没有一点说服力,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风祁安只给他们百日之期,言汀河体内的魔性......突然想到这一点,心中立即紧张起来。
“对了,你的魔性有没有再发作过?”折霜情急之下拉住她的衣袖问道。
言汀河遥遥头,说也奇怪,他来到这里之后,觉得心中那一团原本压抑不住的气息收敛了许多,所有的不适感也都已消失,若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体质,便真觉得与正常人无异。
折霜听了也是不解,这种事发生的毫无道理,环顾四周,这平凡的地界似乎处处都透着不寻常的诡异。
有一只爪子默默地挠着她的裙摆,折霜低头,只见白泽正满脸纠结地看着她。”
“怎么了?”
它不语,仍旧挠着她的衣角,还是不是往言汀河那瞟一眼,似乎是想对她说什么。
折霜似乎从它正经的眼神里明白了些什么,知会了言汀河一声,便带着白泽向远处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待到离言汀河远了些,折霜才问道。
白泽难得正经的眼神,看得她心中有几分打鼓。
似乎是和言汀河有关。
“主人说,他现在这种情况,是所处环境太过异常而影响体内气泽所致,一旦离开此境,很可能魔性发作,难以控制。”
果然。
“风大哥,他怎么会知道?”折霜疑惑,他为何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和主人心意相通,有什么想法主人自然会知晓,刚刚的话,便是主人让我传达。”白泽又搬出了风祁安。
“所以呢?”他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她相信风祁安不会骗他,若真是他说的这般,她又该怎么做?
折霜回到言汀河面前的时候,已经将之前的失魂落魄很好掩饰,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看到他眼底的青灰暗影,就知道昨夜自己连累他没有好好休息。
他看着她的目光略有不满:“你们两个有什么悄悄话要背着我说。”
折霜望着白泽轻笑:“这只猫儿说你对它不好,昨夜只照顾我都没有管他,向我告状。”
白泽一听这个称呼炸了毛:“你才是猫,你们全家都是猫!”
言汀河:“......”
折霜:“......”
根据太阳的方向勉强判断出已经接近正午,阳光下的雪地实在刺眼,明晃晃的一片,若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瞧上半天,眼睛就难受的不行。
折霜和汀河依旧在原地,静观其变。
按理说四时既然被改动,就不会像正常时候一样,甚至会与平时相差好多,折霜料想着春夏交替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所以才试着等一等。
三日,这是她给自己定的期限,若是三日之后,还是没能等来什么变化,就要想其他的办法解决。
他们的时间着实宝贵得很。
事实终究没有令她失望。
就在日头当空的正午之时,一系列仿佛自然而然的变化又几乎在一瞬间发生。枝叶凋零的雪树一瞬间变得苍翠欲滴,天地之间换了颜色。
相比第一次的震惊,折霜以及言汀河这一次都异常淡定,仔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次终于看清,就在冬夏交接的那一刻,绵延起伏的丘陵尽头,刹那间生出一颗小草。
折霜和汀河几乎同时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魔灵草,就如风祁安说的,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能确定它的特殊,半身晶莹的雪色,半身翠绿,每一边都散发着亮眼的光泽。
还有什么比这更特殊么?
折霜激动地就要奔过去,她兴奋下的的速度明明已经块到极致,可是只是眨眼间,到了地方,那光芒便消失不见。
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随之赶来的言汀河也是紧紧蹙起眉头,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快,真的只是一瞬间。
“汀河......那是不是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魔灵草?”她心中实在激动,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可是怎么不见了?”声音夹杂着焦急和失落。
言汀河没有答话,显然也是被刚刚的场面震惊到,面前已经是一片翠绿的草地,神思却还停留在之前见到的那一幕。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魔灵草,在这里,再没有比刚刚见到的更特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