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落雪之后,天就开始放晴,阳光依旧并不浓烈,总是淡淡的似有似无,但在这样的冬日,已属难得。
这几日大概是折霜一生中最逍遥的时光,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变着花样做几道小菜,看着言汀河吃的心满意足,自己也是满心欢喜,站在窗边看看宁静的小镇以及来往的行人,翻一翻话本,与言汀河喝茶聊天,看书看倦了,闭目养神之时言汀河就在一旁抚琴,掌灯之后,一盘棋与他杀的昏天黑地,偶尔输棋也可以耍耍赖,夜里抱着他入眠,怎样都是安心的......
听掌柜的说,镇子西侧有一家寒绿轩,是镇上最有名的茶馆,每日都有说书人在那里讲故事,他的故事新颖有趣,镇上的人闲暇时几乎都会去那里,三五个好友聚在一起,喝茶听书,好不惬意。
这日天晴的好,街上的积雪也已经少了许多,两人用过早膳后便准备去那寒绿轩坐一坐。
街上的行人有些神色匆匆,而且大部分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跑,言汀河看着有些不对劲,随便拉了一个人打听才知道,朱家小姐定在今日抛绣球招亲,朱家是这镇上颇有威望的大户人家,这位未出阁的小姐又生的貌美如花,镇上的年轻男子都想要抱得美人归。
“抛绣球?”折霜倒是从书上见到过这种说法,只听说是凡界女子选夫,将绣球从高台之上抛下,砸中的人便要成为那位女子的夫婿。
“怎么,想去看看?”言汀河见她饶有兴趣的样子。
折霜望了望他,垂下头默默道:“还是算了......”
言汀河似乎从那略有挣扎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眼中含着笑道:“为何?”
折霜强壮淡定:“就是不想去了,哪有这么多缘由。”
折霜不知道,她此刻纠结的样子落入言汀河眼底,实在是惹人怜爱,他若是看不出来她此刻想写什么,也一枉自己爱她这么深。他揽过她的肩,缓缓道:“放心,”下一句凑近了她的耳侧:“我是有主的人。”
不出意料,被他看破并且说破之后,折霜很不争气的红了脸,急忙强装着镇定转移话题道:“应该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茶馆吧。”
言汀河定定地望着她,笑的明媚:“也好。”
到了地方却没想到,这茶馆的对面,便是一座高台,也就是这次抛绣球的地点。
此时放眼望去,茶馆之中几乎见不到年轻男子,只稀稀落落坐了几个老人,看起来冷清了许多。看来这位朱小姐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
折霜和言汀河倒是没管这么多,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本想视野开阔一些,却正好能将外面的场面看得清清楚楚。
高台之下已经堆满了人,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抬头向上望去,朱家小姐一身红衣,身形窈窕,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便已经足够诱人,满头珠翠盛装之下一张小脸被薄纱掩住,虽然见不到真实的容颜,单看那一双剪水的双瞳,便不是平凡姿色,绯红的薄纱被微风吹起,半遮半掩,反倒尤有一番风味。
听一旁喝茶的的人议论,也都是说这朱家小姐的好话,样貌好,性格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中还如此富有,谁若是娶了她,那这一辈子算是高枕无忧了。
他们在那边高谈阔论,两人虽然听得不着痕迹,有些话却也能顺着耳朵飘过来。
嘈杂的声音传来,绣球已然抛下,一落入人群便遭疯抢,年轻的的小伙子们使出十二分的力气,都想将它纳入自己怀中,一时间台下的局面失了控。
言汀河的目光时不时瞟向窗外,折霜望了一眼那位身着嫁衣的美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不动声色,饮一口茶,轻飘飘道:“你也觉得这姑娘长得不错?”
言汀河刚想称是,看了一眼折霜的的脸色,小心翼翼答道:“一般。”
“刚刚听人说,这姑娘不光空有外表,家世人品都不错。”
言汀河继续回答的小心翼翼:“还好。”
折霜低头饮一口茶,看不出对他的回答满不满意,言汀河刚想再说些什么,一道红影越过窗子直直地向他砸来,言汀河手疾眼快将它捞在手里,定睛一看,不是别的,正是那颗刚刚被抢来抢去的绣球。
向窗外望去,所有的人都在朝这边看着,尤其是刚刚抢得激烈的那些人,见绣球被他接住,几乎目瞪口呆。言汀河刚想将它抛回去,窗外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恭喜这位公子抢得绣球,从今往后,您便是我们朱家的姑爷。”言辞虽然客客气气,话语中却带着威严的气势。
这一声姑爷叫的言汀河微微皱眉,看了看一旁愣住的人,一甩手将绣球抛出老远,淡淡道:“不好意思,本公子已经娶妻。”顿了顿道:“你们继续。”
此话一出,外面的一群人立即炸开了锅。
言汀河牵起折霜,想要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过是出来吃个茶,也这么不得安宁。
岂料甫一出茶馆便被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围住,领头的是一个脸圆腰肥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刚刚出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