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霜看得不忍心,终于在他第三次滑下去忍不住问出口:“庐青叔叔不是说已无大碍了吗?怎么还是这么虚弱?”
言汀河瞪她一眼:“你被剑刺破胸膛试试?”
这话戳中了折霜的软肋,他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杰作,要不是自己受幻境所困,言汀河也不至于搞成这幅模样,本来就心怀愧疚,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中的不忍又加重了一番,人家为自己险些丢了性命,想想自己照顾他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心头一软索性便不再推脱,“你好好躺着吧。”
说罢端起了一旁的汤碗,舀起参汤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下,有些笨拙地缓缓送到言汀河的嘴边。
言汀河微微张着口,折霜却还是不小心把汤汁撒到唇边,没办法,照顾人这件事她着实不大熟练,这样帮人喂药也还是第一次。眼看着汤汁流到脸颊两侧,折霜急忙拿出丝绢擦拭。
能享受这种殊荣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一个。
言汀河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嘴唇很配合的一张一合莹润的碧勺衬着鲜红的唇角,在加上汤汁浸润的饱满色泽,更加妖孽。
寂静的屋室之中只有瓷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折霜专心致志地一勺一勺喂完一碗参汤,又很细心地为言汀河擦了擦嘴角,目光才缓缓向上移。
这不看还好,一看此时言汀河又是她熟悉的那副含情脉脉的表情,望地她头皮发麻。
“你......”折霜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寂静,这时门外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庐青去而复返,折霜疑惑地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梳着双鬟髻的年轻小童子,通报说有位花神座下的一位依琴女仙来访,据说是言汀河的故人,听说他受伤特意前来探望。
折霜认识言汀河这么久,也没听说他与哪位女仙有交情,如今刚刚受伤便有人前来探望,这异性缘果真对得起那副尊容。
再回身看向言汀河,只见他刚才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脸色有些古怪。
“你的故交?”折霜问道。
言汀河看向她,犹豫了一阵,又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折霜看得出他好想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也没有多问,看门外的小童子还等着对他点点头便令他下去传话了。
没过多久人就已经到了,是一个漂亮的红衣女仙,看着还很年轻,打扮也很抢眼,折霜打量一番觉得很眼熟,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依琴进来先是一脸惊喜地看了看言汀河,又望了折霜一眼,神色却是有些古怪,像是畏惧却又有些愤恨。这个畏惧她倒可以接受,一个小女仙看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战神藏着畏惧很正常,只是这愤恨......折霜实在不懂从何而来。
只见依琴盈盈的对折霜施礼一拜,按她这身份本应该行跪拜之礼,她却只是象征性的福了个身,她如今是来拜见故人,不是什么大的场合,折霜本就对这些不甚在意,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一边的言汀河皱起了眉头。
折霜唤她起身,再看几遍还是觉得眼熟。
“本神是不是见过你?”折霜一向不擅长记人,除非经常在身边晃的,否则再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张脸看过之后也不会有什么记忆。
“当日神尊寿宴,小仙有幸献舞,神君还记得真是小仙的荣幸。”依琴垂眸,做出得体本分的样子。
折霜哦了一声,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具体情况又有些记不太清了,天界这么多神仙,她能记住的也不过是些资历老的罢了。
“你在花神坐下当差?”
“是,”依琴恭敬的回答,没等着折霜说什么便继续说道:“小仙与师兄许久不见,有些话要说,神君可否回避一下?”依琴望了言汀河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很多折霜看不懂的情愫。
折霜听她的话有些疑惑:“师兄?你们......”她不记得言汀河有什么师父,又是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师妹?
言汀河沉下脸略微皱眉,想说什么却被依琴抢先:“这都是我们飞升之前的事,神君不知道也不奇怪,”转头对着言汀河笑笑,“他是爹爹的弟子,我同他从小一起长大。”
经她这么一提醒折霜想起来,言汀河是同一个女仙一起飞升的,那女仙似乎就是叫什么依琴,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小仙,当时听到只以为是巧合,没想到两人是这样的关系。
折霜看看言汀河,又看看一脸笑意的依琴,忽然觉得这场面有些刺眼,冒出这种感觉折霜也就不想再呆下去,淡淡对言汀河道:“那本神就不打扰你们师兄妹二人叙旧了。”
言汀河从床榻上起身,出声叫住已经转身的折霜,“你不用走,我们没有什么话需要背着你说。”
依琴的脸色立即变了。
折霜回过头,看了看言汀河,目光又转向一旁的依琴,遥遥头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他们两个觉得不太舒服。
言汀河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复杂,她好像不大高兴。许久才转身看向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