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衣衫女子咯咯一笑,复又取了香,点了回身递给粉衣小姐,主仆二人相视淡淡一笑,仍是进香。
而被制住的绛紫衣衫婢子一动未动,垂眉不见表情。
白重文眸光千转,唇角笑容一点点放大,越是这样,越叫人生疑,不如试探一番。心中如是想,拇指轻扣,剑出鞘,一点寒光,直取粉衣面门,脚尖点地,身子亦扑过去,然右手一扬,小小碎石势如破竹,撒往紫衣各处命穴。
绛紫衣衫的女子也不怠慢,身子当下如鹞子翻飞,衣带生风一个点足纵于半空,手中竹篮伸出收回几个回合,身子旋了旋稳稳落地,篮子上尽数插满了碎石。她将那篮子随手抛落地上,也不看自家主子,顾自卷了卷衣袖,腰间一抖,亮了把雪亮的软剑,娇脸满是年轻气盛,不屑冷哼:“自不量力。”
那剑光一闪,雪亮银芒近在身后,那粉衣女子正好福了三福,直起身子,将那香烛给了鹅黄衣衫的女子。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神色淡淡的迎着那剑势,不闪不避,目光清浅平和。
白重文脚尖往地上轻轻一点,身轻如燕,剑气带起衣袍翻飞,青丝翩翩扬起,唇畔笑意不减,三寸处剑止,深深对视。见那主仆二人居然不退不闪,镇静自若,双眸兴味盎然,点头笑道:“有趣。”
话音未落,剑气自身后袭来,低声一笑,剑换左手,右手入腰间一摸,嘴唇深深勾起,笑意渐浓厚,很久没有这般有趣了,一双黑眸亮若繁星。右手一甩,随着飘逸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金银相缠的鞭子甩了出去,仔细看,鞭梢打了金钩,鞭如蛇影,如影随形,纠结缠绕,使人不得轻易脱身。
绛紫衣衫的女子手腕一抖,软剑如游龙绕身,自密结的鞭缚中切开一道缝隙,身形一矮娇姹声如鹰鸣于野,紫影翩翩电射冲天而起。衣带翻飞猎猎,青丝乱舞如蛇,眸中寒光乍起,杀机顿现,剑气凛冽,众人衣带发丝无风翻涌,冷意扑面森寒。
古刹宝殿剑影绰绰,光芒万丈,直冲破房顶,剑风追来,白重文脚步一动,瞬间转了角度,斜挑了过去,剑尖点点,如星子在夜空点缀,万点迢迢,却又无限接近,这套剑法取其轻,攻守合一,极为轻巧绵密。
顿时,紫衣拔地而起,空中举剑当头劈下。剑芒大盛,雪亮刺人。一剑七影,分化无形,四面八方十面埋伏兜头罩下。高空俯视,一览无余,剑气仿佛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铿,剑间被素手指尖轻巧捏住,剑势刚猛却仿佛为万钧之力所阻,再不能推进分毫,剑身剧震,龙吟不绝,嗡嗡震耳,她自轻吟浅笑,朱唇一动,仿佛无意挥手扬开剑身:“去。”
白重文右手往回一绕,鞭子顺势收了回来,再反手往空中一甩,打回送来之剑,凌空跃起,在空中拧腰一折,人如柳絮,往后飘然旋落,人微动,衣衫振飞,宛若素花静开合。
空中紫衣借力翻身,后旋如花舞飘落于地,抱臂不语。
只听见咯咯一笑,鹅黄衣衫的女子俏脸一扬:“何人在此撒泼,光天化日,目无王法了。”
白重文嘴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略过那两丫头,只凝视粉衣女子,脚尖轻轻一踢,剑回鞘,重掌于手中,慢慢将鞭子绕于手腕,轻笑间,双眸饶有兴味道:“适才经过玉真寺的竹林,倒是不错,只是没有郊外那片清新自然,小姐你觉得如何。”
粉衣女子此刻退在黄衣身后,略垂着头,双手交叠安静的站着。
黄衣瞧了他一眼,脆生生又道:“什么竹林郊外的,全不知你在说什么,一通胡言乱语扰人清净,真是莫名其妙。姑娘究竟有何贵干?”
她仍旧未有话语,却抬头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那眸光晶莹流转,顾盼生辉,那眼光深深,似乎一眼看进心底。
白重文单手背在身后,指尖摩挲鞭纹印记,黑眸盈满困惑,微微低头沉吟,万千思绪自脑海一经而走,似真似假,仿若认识,又与记忆中完全对不上,莫非...果真是自己认错,然对上那双美丽瞳眸,那眼光却深邃难懂,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何人?巧遇抑或?
诸多想法搁置,只是抬眸浅笑,回着黄衣女子的话,双眸却凝视粉衣不放:“知之者知也,不知者不知也,自是胡言乱语,总有懂的人,姑娘,对吗?”
说罢,爽朗一笑,上前几步,拿了桌案三根香,拈香对佛,话中有话,念道:“佛祖在上,诚然不欺,解信徒困惑,了我以慰。”
粉衣女子神色轻慢,漫不经心看了面前白重文一眼,语调平平:“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话带着股不容质疑的冷漠强硬,粉衣女子低头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裙摆,扶着黄衣婢女的手:“我要走了。”
有清风徐徐,带起浅浅一阵香味。她们主仆三人缓缓走出大殿。黄衣银铃般的声音随风传来:“公子就继续问佛吧,让佛为你解惑,我们可不奉陪了,”话音渐轻,三人渐去。
白重文将手中三根香插入香炉,侧身站着目视她们远去,这姑娘的性子与记忆中那个太过两极分化,举手投足更是大相径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