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船舱的顶棚。然后凭借感觉,他知道自己正睡在一张床铺上。
毛文松赶紧翻身而起,他刚刚转过身坐到床沿上,就看见了对面正坐着的江夏、夏霖、海大有他们三人。
毛文松指着江夏,大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竟然敢袭击朝廷命官。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告诉本官,现在本官在哪儿?送本官回岸上去!”
江夏淡淡一笑,说道:“船已经出发了一个多时辰,再有两个时辰,就到舟济岛了。现在这个时辰里面,海面上不可能有船经过,而我们也不可能送你回去。所以大人还是消消气,安心等着船到舟济岛吧。”
“你……你们……”毛文松被江夏一番话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他伸着手指指了江夏半天,最终只好重重地拍了一下床铺,以此泄愤。
船舱里面,江夏、海大有、夏霖、三人不说话。毛文松在气头上,除了呼呼地喘着大气以外,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冰至极点。而这样的氛围,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被毛文松一句话给打破了。
毛文松慢慢消了气以后,发现江夏他们三个人脸上一点紧张害怕的表情都没有。要知道这即将要到的可是舟济岛,这在福清县的传说里面,和人间地狱没有任何区别。
毛文松忍不住问江夏:“你凭什么觉得放了曹直的家人,恢复他的功名,他就会接受招安?你这样做,可有万全的计划和把握?”
江夏看了毛文松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了曹直的家人,恢复他的功名,他就会接受招安?曹直又不傻,好好的福州第一海盗头目不做,去做个穷酸秀才,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知道这些那你还要去招安他!”毛文松又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江夏摇了摇头,道:“难怪你只是一个县丞,就凭你这份‘沉稳’,当个县丞恐怕都多费周折。”
“你……”毛文松顿时被江夏这句话给刺痛了。因为他真的不幸被江夏言中,他虽然出身寒门,但家中妻子却出自官宦之家。妻子在老丈人面前多番请求,本来已经给毛文松活动了一个从六品的官职。
但也不知是官运不济,还是真的自己能力有问题,毛文松一路被降职,最终被降到了现在这个正八品的品级。
当然,要说起来,正八品的县丞,实权也不小。至少在这福清县,也就夏家伦比他官大一级。所以一直以来,他在福清县也是耀武扬威,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小小仆役看不起,这实在是让毛文松怒不可遏。
不过毛文松还没来得及说刘平安什么,江夏却淡淡地说了一句:“父母和妻儿,只不过是我会见曹直的一块敲门砖而已。既然我盯上了他曹直,他就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必须!”
江夏突然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站起身来走向船舱的出口。在掀开帘布出去的那一刻,江夏突然背对着毛文松道:“你好歹也是个堂堂八品大员,胆识怎么连一个小小仆役都比不上?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别光顾着耍官威,而是拿出一些男人应该的胆魄来。记住,别让一个小小仆役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