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云尔琴虽昏迷不醒,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奇徵抱着她冲着众人发狂,她知道他曾经抱着她痛哭,甚至知道,他带着她去求梓剑珑。读零零小说
所以在梓剑珑带她回天界的前一刻,她告诉自己要醒来,然而无论在梦中如何挣扎,都张不开双眼,直到清风拂面,离她所熟知的人间越来越远。
往后的事,她便不知了。只是一觉醒来,全都变了个样。
天界美则美矣,四处皆春常年不变,万物盛开常开不败,第一眼或许有些稀奇,但看多了就徒有审美疲劳。
天界众人看她的眼神,似审视似鄙夷,云尔琴坐在云头,对他们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只一眼不眨的盯着凡界的某一处,似乎盯久了,就能寻到她想要寻的人。
梓剑珑在人间历练几百年,这期间未曾返回天界一趟,此次一回来,自然少不得被拉去与众仙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而他派了几个木头一样的天兵天将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她一声不吭就跑了似的。
此时她双手撑在下颌处,嘴微嘟的赌气模样,有几分的可爱,然而她身后跟着几个煞神,无人敢靠近。
纵然对她没了什么偏见,也不敢轻易与未来王母过于亲密,这太子爷将人看得这般牢,自然是极紧张的。
而他们也曾听得一些流言蜚语,说是天君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双双到了凡界。这流传了将近千年的传说,此时见得这女子真言,便又信了几分。
云尔琴不知她要寻何人,但似乎透过这层层的云雨,她能与一双幽深而霸道的眼神相遇,她看不清那双眼的主人,但那双眼出奇的吸引着她,能让她这般发呆一天,然后第二天继续如此。
她不知,天界一日,人间一年。
在她不知疲倦的与下方之人对视之时,下方之人,耗费了一年又一年,在童儿的口中,就是成了真正的望妻石。
“我说你能不能争气些,就算你天天仰着头,仰到脖子都断了,她也看不见。”童儿气得忍不住一脚踹到仰着头一动不动之人的屁股上,然而那人丝毫反应也无,真如石头般,反倒让他的脚痛得一麻。
“她看得到。”
“你说什么?”童儿揉着发麻的脚,本就不指望他能回话,不曾想奇徵当真回话了。他拉拉一旁为奇徵仔细的擦洗着脸庞脖子的霓儿的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糟了糟了,霓儿我是不是幻听了?我一定是幻听了,这两年都不曾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在今天说话了呢?”
霓儿没好气的瞥了最近变得越来越幼稚的某人,继续仔细的为奇徵擦着脸上手上的尘土。
童儿低头一看,忍不住大怒!
“佟霓儿!你有没自觉的?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帮别的男子做这些亲密事?”
霓儿忍不住狠瞪了他一眼,见他睁大那双桃花眼,板着脸的模样还真那么像一回事,憋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拿脚踢踢他道:“一边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
“你没心情跟我说话,那你有心情跟谁说?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吗?”
趁着奇徵没功夫理会他,这两年来童儿简直是翻身来把歌儿唱,对奇徵是各种欢脱的打击,还时不时的踹上两脚解恨,然而对着石头踹多了还是有些无聊。像今日这般,石头突然开口讲话了,倒还是让他蛮新鲜的。
“想找死吗?”奇徵依旧维持着向上仰望的姿态,但清清冷冷的几个字,顿时让童儿泪流满面了。
想想两年前,云尔琴刚被梓剑珑带走,他就只是在心里小小的小小的偷乐了那么一小会,就被奇徵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脚把他踹到千水之渊,被三个魔女折腾得欲哭无泪。
想当初他也是堂堂一城的魔王,如今落得这副田地,真是魔善被魔欺,腿软被魔踢。还是重重的一踢。
好不容易出来了想报个小仇,霓儿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还站在他那边不时的欺负他这个受害者,他这是造的什么孽,惹了他们这般的霸王骑到他头上去。
童儿默默的蹲在一边画圈圈诅咒两人天上地下永不相见。
然而圈圈还没画成一个,背后一只脚踢了一脚他的屁屁,让他极其的恼怒的回头,对上了霓儿那颐指气使的脸,“蹲这里干嘛?再去打一盆干净的水来。”
“我不去。”童儿昂着头,硬气的拒绝了一回。
“你不去?”霓儿对着他笑,笑得极甜,笑得他心里发毛,后背寒毛倒竖。
“真……的……不……去?”霓儿笑得眉眼弯弯,似乎能勾了他的魂一样。
童儿看得飘飘然,张嘴动了动,正想说“不去”,却猛然回神,马上站直了,抢过她端着的水盆,转身便跑了,“去去去,你让我干嘛我都去。”
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了踪影,似乎慢一步就让人给抢了一样。
奇徵在人间虽苦,但总有人能在苦中陪他作乐。云尔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