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琴独自在房中辗转了许久,想着按照奇徵的性子,定然是在外头转一圈后就回来哄她的,这样一想,便睡得有些迷糊。Du00.coM
再次睁眼醒来,却已经是翌日清晨,清风透过窗棱间的细缝吹进来,她觉得头越来越重,喉头火辣辣的痛,起身去倒茶之时,见冷冷清清的房子,四处飘荡着白色的纱幔,顿时觉得一阵孤寂凄凉。
拥着被子,愣愣的打量着空空落落的屋子,忍不住的责怪起奇徵来。
这次,怎的就不肯让着她了呢?
只要他再回头说几句软话,她一定又会心软与他和好的。
霓儿推门进来之时,便看到云尔琴拥着被子,抽抽噎噎低声哭着,眼泪一滴滴落在那荷花面的被褥上,如雨后落在花蕾处的玉珠,晶莹剔透。
“宫主!怎么了?”霓儿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对着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使了几个眼神,那侍女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便坐在床边,轻声的柔哄询问,然而云尔琴还发着热,也不知是被病痛折磨得这般不堪一击,脆弱落泪,还是想起奇徵那张暴戾的脸,伤心欲绝。
霓儿在一旁越哄,她的泪掉得越凶。
那被遣出去的侍女不多时便回来了,脸色雪白,对着霓儿双唇动了动,最终摇摇头,退到了一旁。
云尔琴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那侍女身后没有一个人影,便想着奇徵或许当真被她气疯了,已经没了耐性再来哄她了,便越是伤心。
“宫主,别哭了,你身子还弱着,怎么能又这般的折腾呢?”
霓儿无声叹了口气,拿手绢为她擦着眼泪,一边哄着,一边在心中责怪奇徵不已。
之前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眼底都怕被抢了,如何就能这般狠心的伤她无助落泪呢?
云尔琴趴在她肩头又开始哭了起来,越哭越透不过气去,声音都哑了,喉咙火辣辣的痛,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为何一想到奇徵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纵着她之时,她会这般的伤心绝望?
霓儿途中又遣了一人去请童儿过来,然而得来了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霓儿差点跳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几分的问道:“什么?童护法受伤了?谁伤了他?”
“据说,是主尊。”
那侍女知道霓儿与童儿的关系,加之她也是魔尊座下八大护法之一,与童儿算是平位的,自然不敢欺瞒。
云尔琴一听奇徵的名号,便停止了哭泣,一双水洗过的清亮大眼带着泪痕,我见犹怜的看着那侍女,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打伤他?”
“这……奴婢不知。”
霓儿多少知道,这又是殃及池鱼了。只不点破,端了一旁的燕窝糖水,勺了一汤匙,喂到云尔琴的嘴边,柔声道:“宫主别管他怎么伤的了,他皮厚肉糙着呢,禁得住打的。宫主还是好生顾着自个儿的身子,您可比不得他,看,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云尔琴确实有些难受,顺着霓儿的手将那燕窝糖水吞了,沉默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可心里如何都不舒服,只吞了几口便觉得恶心想吐,转了头不想再喝了,霓儿也不勉强,只陪着说了一会话,便喂她喝下药,又要将人安置歇下。云尔琴如今最烦歇息,坚持要出去外面看看,霓儿心里清楚,却拿不出来搪塞,只能半推半就的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此时已到了子春时节,院中的芙蓉花开得正艳,心形花一簇簇的,淡粉色与乳白色交融得极其适当,云尔琴临水而立,遥遥的望着对面岸边的花,出着神。
湖中心有一个小亭,亭子下荡漾着一叶扁舟,随着水波微风一下一下的晃动,待得周边的水草也一下一下的晃动。
“怎么出来了?不是还在发热吗?赶紧回去躺着,再睡一觉会舒服些。”
奇徵得了通报匆匆赶来,恰好见到云尔琴倚着亭柱发呆的模样,一身白衣如纱如雾,似乎风再大一些,便会给吹散了,再也寻不回来。
心里一抽,便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其余人等纷纷退出了小亭子,霓儿看了奇徵一眼,也退了出去。
“方才听说你将童儿打伤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尔琴本想先软了心思与他和好的,但听他一开口便命令式的语气,只觉得突然间极其厌恶他这种态度。便也冷下了脸,带着指责的意味来责问。
奇徵本只是有些急躁了,并非真要命令她做什么,骤然被她这态度给噎得一阵沉默,才冷声开口道:“本尊出手伤人,需要理由吗?”
云尔琴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从认识他到如今,奇徵并未曾有一次对着她自称本尊,那一霎那,只觉得那股热气从脚底一直往上涌,涌到了头顶,一阵眼热,泪差点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死死要紧牙关,才将那股委屈忍了回去。
“伤人不需要理由?当年杀天水山庄数百条人命,也是不需要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