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琴的晚膳是端进厢房中吃的,只心中装了些事,没了胃口,随便挑了几筷子,便让霓儿撤下了,沐浴更衣后,早早的躺下了。
床靠近窗,隔着一层灰色的窗纱,朦胧透着月光,不甚明亮,也不会刺眼,只觉得如此安谧中,有些冷森森的寒意。
云尔琴裹了一身的毛毯子,翻来覆去,白日里发生的事萦绕脑中,破碎不堪的血腥画面,扭曲狰狞的面容,彷如曾经发生在面前。
正睡得不安稳,只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大石般,闷得慌。胸闷气短间翻身起床要唤外间睡下的霓儿,却见一道黑影从几步之外的窗外一晃而过。
她分明记得窗外并无栽种花树,也无廊檐灯笼,即使刮风,也不该有这黑影飘荡。
一种鬼魂索命的恐惧感勒住了她喉咙般,干哑难受,正背脊发寒,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外间传来一声冷喝。
“谁在那!”
声音冰冷,孤绝中带着肃然的杀气,方一听还以为是紫儿不知何时也睡到了外间,下一秒那道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大胆刺客!”
霓儿?
往日只见过霓儿撒娇耍赖的娇俏模样,何曾见过她这般冷漠肃杀之态?即便是白日里对齐书盈出言讥讽,也不曾这般厉喝。
“霓儿!”
高声呼唤了几声,却听不到回答,心中焦急,却又隐隐带了几分心安。
白日里听了齐书盈之言,只胡思乱想了一阵,竟然恐惧起这般无稽之谈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道,既然是有刺客闯入了,那便不是鬼魂之流了。
心中稍安,披衣下床,往外间走去,却不曾想靠近门帘处,不知何时放了一张木椅,昏暗的光线里不曾留意,便大意的撞了上去,大腿处一阵剧痛传来。
木椅倒地,与大理石镶嵌的地板发出巨大的碰撞之声,不知为何,一个反弹,在地上弹了几下,云尔琴本能的往旁边移了移,却还是慢了,椅子直直的砸在了脚趾处,痛得她龇牙咧嘴出不了声,缓了缓,想要迈步出去,只一动,忍不住低声呻/吟,却无法缓解那股子钻心之痛。
可能是屋里的动静太大,外间偶尔传来的兵器交接的清脆之声反倒没了。
云尔琴歇了歇,试着动了动被砸的脚,方才发觉自己忘了穿鞋,难怪方才这般的痛。一手扶着墙壁,回头往床边看去,正要回去寻鞋穿上,外头的打斗之声又激烈的传来,只隔着一个门帘。
蹙眉扶着墙,便出外面去看情况,门帘一掀,只见圆拱门处,一人飞速冲了进来,有些焦急地道:“宫主你没事吧?”
右脚钻心的痛,想要极力忍着,却终究还是无法忍住,云尔琴在霓儿面前低声呻/吟出声,整个人便往她身上栽去。
也亏得霓儿手脚伶俐,将她搀扶住了,焦急地察看她的情况,云尔琴额头一阵冷汗,在外头照进来的光亮的照耀下,泛着些光,霓儿以袖子为她一一擦着,却又担心外头的情况,手上有些忙乱起来。
云尔琴忍了痛,咬牙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怎的那般吵?”
霓儿闻言,警惕地四处看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剑,斜横在两人胸前,做出随时防备的动作。云尔琴靠在她的左手臂上,都能感觉到她身子紧绷,心跳快速。只道定然是发生了紧急之事,不然霓儿不会如此的反常。
想起白日里的事,齐书盈所说之言并非无道理,如今趁着这次盟会,武林高手云集,一举歼灭她们魔宫,并非难事。
或者,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便是魔宫主尊云霜汀,却不知云霜汀半路让云尔琴代为走一趟,便又要转移目标,先铲除了云霜汀的宝贝女儿吗?
“他们动手了,是吗?”www.DU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