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昨夜里高兴,喝了几杯小酒,云尔琴便赖床了两个时辰,霓儿进来了两次,见她都歇着,便又出去了。
人有些慵懒,半伏在软被中,双手垫在下颌,眯眼看着菱花窗外摇动的景色。树虽蒙了一层雪花,却依旧盎然带绿,清冷中带来几分清香。
惬意的伸了伸懒腰,晃了晃头,蹬了身上的暖被,正要唤霓儿打些洗漱水来,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让她的动作僵滞在半空,猛然回头看去,忍不住便倒抽一口冷气。
“你怎会在我房里?”
右手食指颤巍巍的指着对方,见他一身簇新白衣,面容俊朗,青丝一簇,长及腰际,一把折扇置于胸前,松翠扶柳般倚靠在窗檐上,修长的腿半曲在身前,丝毫没有擅闯女子闺房的羞愧,反倒如在自家后院般的闲适,还该死的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腊月里天气寒凉,你只穿这单薄衣裳,可别受了风寒。”
说话间,一跃落了地,并将半开的菱花窗给关了,拉了两边从高高殿檐垂下的纱帐,将风挡了,内室瞬间有些昏暗下来。
云尔琴经他一提醒,便想起自己身上朦胧薄纱,可见内里穿着的淡绿色绣花肚兜,顿时脸热如火,耳根处都火辣辣的,脸上却是因为羞愤而发红,一手抓了床上的玉枕,便往他身上砸去。
“流氓!登徒子!恶霸!”口中叨叨念着,将能扔的都扔了过去,对方只轻轻巧巧的便躲了过去,让她心中这口气如何能平?扯着嗓子便高声唤着霓儿的名字。
霓儿闻声掀帘子进来,口中问着:“宫主可醒了?奴婢让人备了醒酒汤,这会还在炉子温着,待会喝了头便没那般难受。”
大模大样的经过一旁的奇徵,坐到云尔琴身旁,细心为她擦去额头浸出的几缕汗,并将一旁屏风上的寒衣取了来,披在她肩上,拢了拢衣领口子。
“他为何在这里?”云尔琴见霓儿丝毫不惊讶,心中便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怕这与她娘亲的吩咐脱不了干系。
霓儿掩嘴一笑,一双桃花眼细长而魅惑,在眉尾处上挑,她涂了些粉红的胭脂膏,如此一笑,便是寒霜中的傲梅也要黯然失色。只站着不动,挑眉看了看奇徵,便又张罗着要为云尔琴换衣裳。
“先将人赶出去,看着心里烦。”
霓儿瞥了淡笑在一旁坐下的奇徵一眼,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也不好做。平日里云尔琴都十分好相处,只不知为何这般不待见奇徵公子。
想起自家主尊那霸道性子,指不定是在面对宫主之时,做了些什么霸道之事,才让她这般排拒。
“你笑什么?我让你将人赶出去,你难不成聋了?”
见霓儿那视线若有若无的瞥那男子身上去,只不见动作,便以为这霓儿是被那人的男色所惑,若是平日见了她这模样,云尔琴会忍不住要打趣一番,只今日这可恶之人太过放肆,竟不声不响的跑她房里来了,而她的侍女竟又不听自己的使唤,便觉得面子被扫了,更是气恼。
砰一声以掌砸桌子,将那桌子砸得中间凹陷下去,桌脚也断了一只,倾斜着将满桌面的物什乒呤乓啷滚了一地。
霓儿怔愣,奇徵已经上前抓了她的手,温热的气息在辣辣刺痛的手心传来,却是奇徵已经揉着她的手,轻轻吹气,偶尔皱眉仰头看她,带着无声的责备。www.DU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