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不大,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桌椅板凳、照明灯具及一些洗漱用具之外再无他物,什么瓷器,什么屏风全都看不见分毫,很寒酸。www.DU00.COm
唐修推门进屋,入眼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安稳地坐在正堂的桌椅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碗里面端着的是稀粥,桌面上仅有的一盘菜是青菜豆腐,而且还是水煮的那种,很简单的一顿早餐,简单地让人看着有点心酸。
不过即使如此,老太太吃起饭来仍是那么地津津有味,一口菜就一口稀粥,吃得很认真,连唐修进来她都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孙儿见过nǎinǎi!”
老太太不搭理自己,唐修却不能也不吭气,主动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身与老太太行了一礼。
“nǎinǎi?以前不都是叫我老太婆么,今天倒是客气。”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碗筷,首次抬头看了唐修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地问道:“若是老身记得不错,这是你半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过来探望老身,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听出老太太心中的怨气与冷淡,唐修再次躬身道:“以前是孙儿不对,孙儿在此向nǎinǎi赔罪了。nǎinǎi若是心中有气,任打任骂,孙儿全无怨言,只要nǎinǎi能消了心中的火气就成。”
说话的同时,唐修略微抬头瞟了老太太一眼,慈眉善目的,也没有唐修想像中的那么老气,脸上虽然带着怒气,不过jing神头却是不错,面sè红润,双目有神,看上去当是很健朗。
唯一美中不足是,老太太的嘴巴,可能是因为牙齿全部掉光的关系,没有了牙齿的支撑,整张嘴巴都显得皱巴巴的,为老太太平添了几分老态。
怪不得只吃稀粥还有豆腐,除了府内的条件有限外,老太太本身的牙口当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倒是长进了不少。”老太太稍稍有些惊诧,双目注视着唐修:“以退为进,表面功夫做得也不错,都知道来糊弄我这个老太婆了。不过老身还是更喜欢你以前那个没脸没皮的样子,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老身听着那。”
油盐不浸啊这是,唐修在心里不由得又将以前那个唐修给咒骂了无数遍,连亲nǎinǎi防他都跟防贼的一样,这个唐修以前得混蛋到什么地步啊这是?
“nǎinǎi说笑了。”唐修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只是单纯地想过来看看nǎinǎi,并没有旁的意思,nǎinǎi若是不喜,孙儿这就告退。”
说着,唐修后退两步作势离开,见老太太仍端坐在那里没有一点想要开口挽留的意思,唐修苦笑一声,退到门口再次恭声道:“nǎinǎi,所谓路遥知马力,ri久见人心,孙儿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诚心想要悔过,您若不信,看孙儿ri后的表现就是了。”
说完,唐修败退而走,看来想要在短时间内转变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形象怕是不大可能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遥知马力,ri久见人心……”
唐氏已然没了吃饭的心情,心里面细累咀嚼着唐修的这句话,有点儿猜不透她这个孙子这次过来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浅荷,最近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啊?”
“呃?”方才领唐修进来的那个小丫头一愣神儿,有些犹豫地轻声回道:“太夫人,没什么变故,府里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唐氏微眯着眼睛盯看着浅荷:“一切如常的话,为何这几ri的餐点越来越是简单?一切如常的话,为何府中过往的下人亦是越来越少?老身虽然老了,但脑子却还不糊涂!”
老太太目光凌厉,语气也颇为气愤,说到最后甚至还抬手猛拍了一下桌面,碗里的稀粥都洒出了不少。
“太夫人熄怒,太夫人恕罪!”
小丫头被吓得一下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平ri里虽然不受唐修待见,但她毕竟还是府里的太夫人,余威仍在,浅荷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又怎能经得起她的威吓?
“行了,”唐氏的语气放缓,轻声问道:“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能让唐修这个无法无天的逆子变得这般温顺老实?”
“回太夫人话,”浅荷低声回道:“这阵子奴婢一直都在太夫人身边侍候着,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唐禄他们有时提起,像是少爷在大婚的时候被少夫人给击成重伤,醒来后就忘记了许多事情,人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还有就是,”抬头看了太夫人一眼,见老太太仍不甚满意,浅荷接声道:“为了给少爷筹备婚宴器具,几乎用尽了府里所有的现钱,现在府里的所有开销全都是靠着少夫人的支撑才能勉强度过。”
“府里的下人见少爷连ri常的常例都难以按时下发,很多人都偷偷地溜出府门另谋他途去了。”
“不过据唐禄私下里言讲,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