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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顿饭,众人都吃得不安心,墨言是知道杨菲菲所做之事的,他曾怒发冲冠,提起剑就要去找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算账。
“站住。”袁心端坐在檀木椅上,泡着茶,云淡风轻地叫住了他。
“姑娘!墨言是您的影卫,让您受惊,是墨言失职。”墨言往地上一跪,逼着袁心答应。
“这事欧阳漓自会处理,你现在是陈启源的客人,别让他难做。我还打算将哥哥托付在他家呢。”
袁心此番话一出,墨言立马就冷静了下来。他也不知为何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碰到关于袁心的事情上就变得不堪一击,如若现在有人挟持了袁心,要求他以性命作为交换,他定不会犹豫一分。
墨言趁着吃饭之际偷偷打量着欧阳漓,那人发现了他的目光,也抬起头与他对视,膳厅瞬间充满火药味,每个人都如坐针毡。
“吃饭。”袁心将手捏的卡拉卡拉作响,那两人才有所收敛。
欧阳漓饭碗一离手就揪着杨菲菲进了房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松开手,任凭那人因站不稳而摔倒在地。
自己则撩起衣摆,端坐在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女人。
“说,我不在时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一张脸凛若冰霜,看不出神情,身为他的女人,杨菲菲也知道,那人是真怒了。
杨菲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一颗颗顺着脸庞往下掉落。
“我十四岁便入宫,算到来,已有五个年头,你表面上待我好,却不曾有过一点真心。外人都说,太子此生此世怕是只要这么个人了,谁又知道我的苦楚。太子此生此世要的那个人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我却说不得,我只能佯装幸福。想必你是知道我生气时会责罚下人,这是从娘家带来的习惯,你从未言语。今日只因那陌生女子的一句话,你当面让我难堪。殿下,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头,你可曾怜惜过我?就算一次也好!”杨菲菲语气里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浓浓哀伤,却一丝一毫也未感染到欧阳漓。
“当年你只见我一面,死活赖着要嫁给我,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爹心疼你,这才求着皇上下旨,要我娶你为妻。我曾与他承诺,不让你知道此事,只是你越发的肆无忌惮,身为太子妃就该有太子妃的样子,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些什么,无故的责罚他人。这里不是东宫,我们在苏州,这里是陈启源的老宅,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有损你的身份和我的脸面。你还无端的争风吃醋,这话叫人传了出去,你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贤良淑德的形象就没了。”欧阳漓说得云淡风轻,但却怒气十足,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爹还有点用处,他早一封休书送她出宫了。反正他从未碰过她的身子,他日她想开了,仍能寻个好人家嫁了。
杨菲菲受了打击,竟连哭都哭不出来,她曾以为,这个男人是自愿娶她的,就算只是看中她家的势力,这男人也是亲自屈身去求旨的。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她爹向来自傲,为了她向这个男人低头了。她就是杨家的罪人,杨家人为了这么个女儿,要看着他的脸色做人,战战兢兢的。
“你我夫妻一场,这事我不深究。你以后仍可乖乖做你的太子妃,该装就装。还有,那个女人,你别动。她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为你是问。”说完,欧阳漓不屑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一眼,两手一甩,起身离开了屋子,往藏书楼走去。
“哈哈哈,欧阳漓,算你狠。”她像是发狂般笑着,却没有一丝声响。半响,她才找回声音,凄厉而沙哑。她起身,盯着窗前的烛台,想就此了结生命,却又想起她那满头白发的父母亲,最终还是放下烛台,呆坐在床上。等了一夜,她的郎君也未曾回来。
“欧阳漓,我为你付出一切,你却如此待我。”坐了一宿,想了一宿,她终是掩面痛哭。她伴在这男人身边五年,他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吗?他看不上的东西,一辈子也看不上,就如自己,一辈子也只是个摆设,用来做样子的。
欧阳漓看向那人的眼神是不同的,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原来也会有这样的神情,让她羡慕,也让她嫉妒,所以她才会处处刁难那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漓一踏进厢房,就见她双目放空坐在床上,颇有几分女鬼吓人之样,唬了一跳,又若无其事地换了身衣裳。
“殿下。”
欧阳漓顿了顿,继续绑衣带。
“殿下,那女子,你可是真心喜欢?”
欧阳漓依旧不言。
“我喜不喜欢她都与你无关。洗把脸,换身衣裳,再出去。”
掩上门,厢房内又只剩下杨菲菲一人,那个男人,仿佛不曾出现过,一点气息也都留不住,被从窗棂门缝中溜进来的寒风吹散了。
“我终究只是棋子。”杨菲菲苦笑道,“欧阳漓,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只盼你别被棋子绊倒才行。”悲哀过后,那满满的爱意转化为恨,将他吞噬。她眼神散发狠劲,紧抓着锦帕的手一用力,撕拉,结实的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