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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快点,父王该等急了。”一个身着喜庆红色丝绸长裙,外披纱衣的女子正撩着帘子催促驾马车的男人,她怀里有一个盒子,被单臂紧紧抱着,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品般。
“公主,你别着急啊,只是晚一点而已,皇上那么疼您,不会怪罪的。”天池笑话女子的心急。
“哼,我的心情你哪里能理解啊。”被称为公主的女子不满的嘟起嘴,为自己辩解。“你每到时节都能回去一家团聚,而我呢?也只有在父皇寿辰那一天能进宫相聚片刻。”
天池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加快了下鞭的速度,好让马儿跑得更快些。
他理解女子的心情,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民间该是父母疼爱的年纪,而她却独自出宫,隐藏她的公主身份,留在山上习字练武,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就连心爱的父母亲一年也只能见一次,虽说身为皇上贴身侍从的善公公时不时会有人送些珍贵的药材,衣料等东西过来,却也不解思念家人的苦楚。
这名长相清秀的女子名叫袁心,是袁国鲜少人知的五公主,从小便被送出宫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袁心本是计算好时间,昨日便该抵达皇城,入宫侍奉自己的父皇母后,送上自己花了不少时间雕刻而成的石刻当成寿礼。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倾盆大雨突入袭来,河水淹没了必经的桥梁,等到洪水退去已是一天之后,只得再次匆忙赶路。
到了皇城已是黑夜,本该热闹的街道安静得异常,黑漆漆一片,袁心没留意,不代表天池没有注意。
“天池,快点,宴会该开始了。”
来到城门下,城门紧闭,无士兵把守,天池留个心眼,把马车驾到稍微隐秘的地方停下,袁心撩起裙角从车上跳了下来,也来不及等上天池,急急忙忙跑到城门口,伸手就往门上拍。
“开门,快点开门。”袁心焦急的等待着城门开启的一刻,手无节奏地拍打着,直到掌心拍红了也无人开门。
“混账,私离岗位,一定要重罚。”袁心嘀嘀咕咕地说着,转身往另一个宫门走。
“公主。”天池飞快奔到袁心身边,一展轻功,把人带到隐秘的地方。
厚重的城门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几个身穿盔甲,手拿刀剑的人走了出来。
“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人敲门。”一男人操着粗狂的嗓音说道。
“怎么可能,今儿个是皇帝老头的寿宴,文武百官都到在里面,等着被宰,现在哪来的人敲门?今夜风大,怕是你听错了。”另一个男人回答道,几人点点头,返回城内。
“你们这帮反贼,会得报应的!”尖细地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袁心探出头看,一根长矛狠狠地刺入一个宫人的胸腔,毫不犹豫地拔出,血溅到杀人者的盔甲上、脸上,形成一幅恐怖的景象。
袁心惊呆了,维持现状看着城门再次关上。
快走。
宫人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袁心,对她比口型。那一张脸袁心永远忘不了,那是待在父皇身边伺候是几十年的海公公,每次她回宫都是由善公公出门迎接,比亲生父母还心疼着她,大补小补的东西全数摆上,好言劝说她吃下。
宫殿的方向跳跃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皇宫,刀剑划过肉体的撕裂声,宫内人惨叫悲鸣声透过城墙传入袁心的耳内。血从城门底下流了出来,汇成河流往外蔓延。
“公主,皇宫不保,我们快走。”拉着发不出声,却满脸泪痕的袁心上了马车,天池快速调转方向,往来的路上奔去。
袁心坐在车内,依旧维持刚才的神情,瞪大着眼盯着脚尖,泪珠不断从失神的大眼中冒出,一颗一颗沾湿了血红的裙子,晕开一朵朵血红啼血梅花。
过了一段时间,袁心倒吸一口气,回过神来,伸出手捂住嘴巴放声大哭。
她的家,一夜间,一把火,化为焦土;她的亲人,全部都在那个可怕的牢笼里,不知是逃出保命,抑或往生。
这一切的一切,袁心都无从得知,包括这突如其来的横祸。
天池连夜赶路,终于到了远离皇城的地方才稍缓脚步,找个客栈住了下来。
袁心带着面纱,眼泪在人前是止住了,心却不停地往外冒血。她被天池带上了房间,按到床上躺下,眼睛却是睁开的,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飘絮,你就休息会儿吧,会没事的。”天池改了叫法,就怕一不小心被人听去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这就出去打听。”见袁心也不搭理他,他摇摇头拿起佩剑,帮袁心关了门,往楼下走去。
客栈本来聚集的人就多,消息传得快。昨夜发生的事今日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小二,今儿个这怎么那么多人啊。”天池端起酒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假装无意地问道。
“客官您有所不知,昨儿个是皇上大寿,怎知突然大火,邢将军带兵入城救火去了。这火来的邪乎,像是从天而降,也不知有几个活得下来。”
天池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