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算是暂时放过了,才连推带拖的拉着三个被行刑的人回了自己宫里。
进门儿的时候,卫侧妃吩咐:“娘娘大度,把这事儿掩过了,我也不能不懂事,再说了,既然娘娘都罚过了,我没个动静怎么好呢,倒说咱们狂妄,林嬷嬷和绿水陶燕在院子里跪着吧,到……今儿晚饭时分,大约就能交代过去了。”
那林嬷嬷一脸又紫又肿,嘴角也打破了,听到这话,眼中便说不出的怨毒来,嘶声道:“娘娘何必在意太子妃娘娘怎么想,既然没吩咐,何必还做这样给她看!”
她自忖在自己的院子里,早就收拾的铁桶一般了,说话越发肆无忌惮:“奴婢觉得,娘娘也未免思虑过多,娘娘虽说是东宫侧妃,可到底姓卫,便是再讨好太子妃,她难道就不防着你了?倒不如摆明了车马不给她脸面,她能如何?娘娘到底是皇上圣旨赐婚的侧妃,便是太子妃娘娘也不敢轻易动你。”
总之就是不用叫她跪给太子妃娘娘看。
卫侧妃脾气好,在家里做小姐的时候,对着这位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儿就十分敬重,妈妈前妈妈后的,如今进了宫,也不敢怠慢:“妈妈说的在理,只是我想着,这事儿闹成这样,娘娘生了气,罚了妈妈,这个我没敢多说什么,可妈妈不知道,娘娘在屋里,摒退了伺候的姐姐们,也是教训了我的,说我不懂事,性子太软,不会约束底下人,东宫这几个院子,就属咱们院子最不成体统,还说叫我多跟吴家姐姐学学,要是今后还是这样立不起来,娘娘就要亲自来打发人了,我……我……”
卫侧妃就露出一脸犹豫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来,为难极了,显然又怕太子妃,又怕这林嬷嬷。
林嬷嬷听到这个话,也是心中一跳,手足发凉。
卫侧妃又叹气道:“嬷嬷也太不谨慎了,当初进宫的时候,太子妃娘娘就打发人来训过话,说东宫里头的说话做事,不管大小,不管要紧不要紧,都不能传到外头去,如今别的事没有,偏又落了这样把柄在娘娘手里,叫我也无话可说,也不敢求情,如今……嬷嬷自己斟酌吧,嬷嬷不跪也罢,太子妃娘娘若是不追究,大家便宜,若是追究起来,我能替嬷嬷掩盖的自然也会掩盖,掩盖不了的,我也就没办法了。”
说的一脸难过的就进门去了。
林嬷嬷呆立在院子里,犹豫不决,在卫府的时候,老祖宗就吩咐过行事,进宫之后,这位小姐的性子她也清楚,十分绵软,没有决断,又怕事的很,自己仗着老祖宗的脸面,拿捏起她来真是不费多少事儿,可是这样的主子,你指望她替你撑腰,显然是指望不上的。
林嬷嬷思前想后,也确实怕太子妃娘娘翻脸,太子妃娘娘真要下令打杀了她,卫侧妃显然是拦不住的,甚至拦都不敢拦,只会哭。林嬷嬷只得一脸不情愿的在院子里跪下了。
旁边耳房里收拾冬天火盆的许妈妈隔着窗户瞧见,颇为称愿,小声的‘呸!’了一声,一脸的笑。
而里头正房里,卫侧妃已经卸了钗环,脱了外头的大衣服,坐到了炕上,桃叶躬身送上新烧的手炉,倒了茶来,一转眼就小声笑道:“哎呀,娘娘快瞧,林妈妈还是跪下了。”
卫侧妃轻轻笑道:“她自以为自个儿会得决断,哪里敢不跪呢?她还指望拿捏我,当然不指望我替她撑腰,我要有那么厉害,她在咱们院子里怎么当祖宗呢。”
桃叶捂着嘴笑。
卫侧妃又笑道:“还是娘娘有智谋,既替我出了气,又给咱们能得消息的机会,你打听确实了,平日里府里有消息,都是双喜递进来的?”
“确确实实。”桃叶道:“也是借的静嫔娘娘安排的人的路子。”
卫侧妃道:“娘娘的意思,这条路子不要叫她们断了,反要叫她们当心大胆的递消息,这会子她们跪了那阵子,到晚间定然爬不起来,你去帮双喜,送她回去,给她上药,然后替她不平,把许妈妈告发林嬷嬷的事说与她知道……小心一点儿,漏个角给她们就行,她们只要去查,肯定查得到。”
桃叶也是个伶俐的,否则卫侧妃千难万难争取到的唯一一个名额也不会选她,听了这话,就心领神会的笑道:“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奴婢怎么着也要跟她好的。”
卫侧妃道:“阿弥陀佛,咱们若是能探听到一两件要紧的事儿禀了太子妃娘娘,今后咱们在东宫也就能立足了。”她握着桃叶的说:“好妹妹,你跟着我进宫,是委屈你了,今后我若是在太子妃娘娘跟前有点儿脸面了,定然求了娘娘恩典,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就像吴侧妃宫里的香兰。”
吴侧妃宫里的大宫女香兰,前儿得了恩旨出宫嫁人了,出宫前,香兰虽只是侧妃的宫女,可太子妃娘娘做主,封了个七品的女官,出去就嫁了个六品武官儿,又有一两千银子的嫁妆,风风光光,多少丫鬟眼热呢。
桃叶道:“奴婢不求那个,奴婢只要能安安生生的伺候侧妃娘娘,在这宫里一辈子平安就足够了。”
一辈子平安喜乐,于宫中女子来说,实在也是奢望。
庄慧公主老老实实的往各宫里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