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就是有趣儿,周宝璐扑的一笑:“娘娘昨儿吩咐我舅母带给我的,可是忘了?”
谨妃这才闭上嘴,然后又张了张,循环好几次,才说:“娘娘、娘娘就这样说出来了?”
周宝璐奇道:“为什么不能说?”
谨妃感觉自己与周宝璐好像不在一条线上似的,对这个疑问简直难以解释。她生在一个并不显赫的家庭,只是家中虽然不怎么样,人却不少,当然,比起豪门大户,是比不上的。
至少奴才的个数就比不上。
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说格局小,但各房主子,家中老太太、亲戚之类,该有的类型还几乎都有,各种豪门大户所发生的事儿,也都差不多见识过了。
谨妃是个性子爽利的,从小儿就是有一句说一句,她是姨娘所出,作为庶女,并不得宠,是以常被她姨娘教导:“有想法别挂在脸上!多看看人家的鼻子眼睛!还有,有事儿不能直说,要暗示,要心领神会!”
就是她如今在宫里好了,熬出了头,得了妃位,她姨娘也好了,在家里有了体面,虽不能见面,却常趁着娘家给送东西或是请安的时候带话进来。依然是十分不放心她那脾气,再三的嘱咐。
“不管什么事,多试探,话说的婉转些,迂回些,宫里的娘娘们都是人尖子,根本用不着你说,只需动动眉毛眼睛就能心领神会的!”
谨妃在家里没练好,在宫里又修炼了十年,才把以前说话的劲儿改掉,总算修炼到如今的地步,没想到,周宝璐完全没领会她的眉毛眼睛,直接就上门问了!
简直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嘛。
谨妃哭笑不得,可周宝璐一副无辜脸,大眼睛里明晃晃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嘛!
谨妃只得屏退了宫女,老老实实的与周宝璐说:“我在贵妃娘娘宫里听到一两句话,贵妃娘娘的娘家兄弟和嫂子,似乎在一个道观里寻了个道士,不知道要做什么,那文氏在劝贵妃娘娘,只贵妃娘娘还没答应。后来我走进去了,文氏就没说了。”
这样!
周宝璐恍然大悟,她想起那香料的熟悉味道了,是香灰嘛!原来谨妃娘娘把香灰加入香料里头,给周宝璐暗示。
可是这样的暗示,谁想得到啊!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多好。
周宝璐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娘娘跟我说。”
她忍不住又说一句:“其实娘娘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并不要紧,咱们身边的丫鬟都是自己人,总要咱们好了,她们才有体面,自然是一心向着我们的,且娘娘这样说出来,我自然承情,绝不会乱说。”
若是要乱说的人,暗示了还不是可以乱说,周宝璐觉得简直无法理解。
谨妃既然已经有了投靠东宫的决策,见太子妃娘娘这样说,她又是个憋话就难受的人,不由的便老老实实的说:“唉,娘娘您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爱这样说话,可累了。只是我家姨娘嘱咐我,宫里不比家里,我这样的出身,没有依仗,可不得好生做人么?姨娘说,宫里的娘娘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但凡我眉毛一动,就能知道我想什么,叫我多向宫里的娘娘们学一学,有话多藏在心里,不过说话还是行事,都要留几分余地,不要摆在明面儿上……”
谨妃苦着脸,说:“我学了好些年,这刚有点儿心得了,偏娘娘竟然上门来问,我又不能不说……”
周宝璐咬牙忍笑。
在谨妃娘娘的那哀怨的语气里,当年周宝璐曾偶遇的那个给她吃桃子的明艳的美人又回来了,室外的秋景格外的绚丽,那位小美人,长成了一个大美人,还有了一个胖乎乎的爱笑的女儿。
当初的谨妃还说,她的娘家差了,位分大约也就到头了,可一支金簪,让她入了皇上的法眼,居然就晋了贵人,她安安静静的在后宫悄悄绽放,到今日也成就了妃位。
周宝璐觉得她定然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什么动静也没有,连周宝璐都没怎么关注她,此时一回头,她已经成了谨妃,倒真不愧这个谨字。而如今,卫贵妃有身孕,有帝宠,正如烈火烹油一般的热烈,她却突然投靠过来,这份火候,这份功力……简直比周宝璐自己还有信心。
就好像她已经笃定了贵妃会倒下一样。
周宝璐越琢磨越觉得有味道,越觉得这位娘娘不可小觑。
要论聪明,大约比贵妃娘娘强十倍。
周宝璐也不急着走,坐在那里与她闲话,偶尔小公主跑进来抱着腿要抱抱,混的熟了,还爬到炕上亲亲周宝璐的脸,可爱极了。
真是一个愉快的早晨。
等周宝璐回了东宫,小樱这个包打听立刻来回话:“娘娘,听说贵妃娘娘昨儿晚上叫了一晚上心口疼,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了,到这会儿也还没好呢。”
周宝璐眼珠子一转,立刻想起谨妃说的道士了。
唔,心口疼……医不好……道士……看来贵妃娘娘不甘寂寞,要弄个道士进宫来了。
道士进宫来能做什么,多少有点儿套路,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