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良辰的一句话,让孟天河感到十分的为难,一方面,田北平挟私废公,置宗主之生死于不顾,实属可杀;而另一方面,田北平为宗门征战多年出生入死,功绩卓著,杀之将冷人心。
孟天河沉思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漠然转向田北平道:“田长老为我羽化宗征战多年,树有大功……”
众人闻听此言,不禁都是心中一松,话中的意味明显是在给田长老开脱罪责,不需多想,这后面的宣判一定不会太重,至少也不会是死罪了。
众人当然不希望田长老被处死,在他们的心中,于私于公,田长老都罪不至死。
可孟天河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的心脏骤然一缩。
“但是……”孟天河目光骤然变得森然,横扫场中诸人:“有罪就一定要惩罚,功劳不是免死金牌,无规矩不成方圆,功有赏,过有罚,这就是规矩,恃功自傲陷宗主于危亡,此等罪过如果饶恕,宗门何以能治?”
话声朗朗,字字铿锵,场中一片寂静无声,孟天河的一番话同时也让众人猛然警醒,对于一个拥有着万年传承的修仙大门派而言,奖罚不明这是大忌之事,为取乱之道,弄不好是要灭宗灭门的。
想及此,众人的心思也开始有了心的变化,虽然心中仍然对田长老感到同情,可也紧紧是同情而已。
孟天河霍然沉声喝道:“执法长老何在?”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一名浑身黑袍的中年修士站出来,躬身施礼道:“属下在!”
“战事堂长老祸乱宗门,谋害宗主,判死罪,即刻行刑!”
孟天河言辞凿凿,没有半点的姑息,顿时让场中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沉,只感觉这句话似有千斤,只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执法长老显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略显有些迟疑之色,目光还不时的朝卞良辰瞥去。
孟天河见此勃然变色,怒道:“怎么,你这是想违我命令么?”
执法长老立时一惊,赶紧拜倒连连请罪:“属下不敢,属下这就行刑!”
说着立时转身对着人群中的那些执法长老大声喝道:“奉宗主命令,将战事堂长老田北平拿下,即刻处决!”
顿时八名执法堂长老应声而出,纷纷拽出捆仙索,朝着田北平飞去。
“且慢!……”田北平突然大喝,那些已经准备出手的执法堂长老顿时身形一滞,继而不禁朝着身后的孟天河望去,似是在等待命令。
孟天河负手悬空而立,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田北平。
旁边的卞良辰瞥了孟天河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田北平满脸凄然,转身面向万崇峰方向俯身一拜,道:“我田北平自问为宗门劳苦半生,战功无数,今因一时私念而铸成大错,代宗主判我死罪,北平不敢不服,今请老宗主念我多年劳苦准我自裁谢罪!”
最后几句话更是用上了体内法力,声音凝而不散,远远荡开,直冲云海之上。
众人都不傻,立即都明白了,田北平这一手,却是以退为进在向老宗主求情告状呢。
此时众人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投向了孟天河,却见他仍是一脸的淡定从容,并不见任何的异样之色。
“你说完了?”孟天河等田北平说完,这才淡淡的说道:“我是不是还要给你点时间等待老宗主的回音呢?”
田北平此时满脸涨红,犹如凝血,闻言顿时眉头一凝,就要再说些什么,却忽觉浑身一股巨力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映,整个人便“砰”然炸开,化作了漫天的血雨飘散。
嘶——
倒吸冷气声顿时再次响成了一片,人人大骇,心惊肉跳。
却见孟天河缓缓的收回手掌,仍自负在身后,口中含笑轻声说道:“可惜我没有耐心等下去!”
说着又转向众人威严说道:“此后但有胆敢擅自打扰老宗主清修着,与此同罪!”
说着,神色又是一缓,再次变得风轻云淡的说道:“我不管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不过你们都给我记住,此时此刻,羽化宗只有我说了算,违我者死!”
继而又对执法堂的堂主淡淡的说道:“王堂主,刚才的事情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罚你才合适呢?”
执法堂堂主名叫王匡,此人为人颇有刚正之名,所以才会被委以执法堂之重任,此时自觉刚才自己的确是办事不力,顿觉惭愧,随即上前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利,论罪当降职罚丰,不知宗主觉得可为适当!”
孟天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有此言,罚丰的事情就免了吧,不过要免去你执法堂堂主之职……”
嘶——
听及此,人群中再次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的声音要较之前小了许多。
此时孟天河话锋又一转,接着继续说道:“不过,本座念你往日兢兢业业,便给你个机会,留职查看一年,以观后效!”
“多谢宗主开恩!”王匡赶紧再次拜首谢恩,冷汗此时却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