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熟睡中的素寻感觉自己嘴巴被结实厚实略显粗糙的双捂着,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两声。睁开双眼,发现已经天亮了,池潇近在咫尺俯身捂住她:“有人。”
素寻的眼中闪过惊慌,却见池潇神色依然不变,稍稍放下心来。许是昨天太累,竟在陌生的环境里睡得那么沉,全然忘了所处的险境。
池潇松手,素寻起身,尽量发不出一些声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办?”
池潇走到一个用木钉成的窗户前,伸手用力掰扯了一下,却没能弄开。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下,拿起了一张铁楸用力撬开。
“从这里出去!他们应该从门口来。”池潇果断说道,声音虽小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素寻望了他一眼,脚却没动,开口小声问道:“那你怎么办?”
“本王不习惯欠别人的。”池潇铮铮道。素寻即刻明白过来,他是要留下拖延时间,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偿还昨天她救他的恩情。素寻看他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想着他一个人应付总比她在旁累赘的好,二话不说借着木凳攀爬了上去,池潇在旁托着她,助她一臂之力。
虽然有些吃力,她还是顺利地爬了出去,几乎是跳着滚落在地,身上有些摔疼了。寒气袭面,让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她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抬眼一望,昨天的风雪已经将附近的房屋都妆扮成得洁白素雅,银装素裹,衬着水平线隐隐的金光,闪闪发亮。素寻却无心欣赏这晨曦里的美景,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小心翼翼地离开,待走远,撒腿就小跑起来。
而另外一方面,素寻刚爬出窗口,池潇便将自己隐身于门边,听着厅内响起一阵杂乱。随后脚步声散开,似是分开搜查,随即几人走了小房间。池潇贴在进门处的墙壁,屏气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对策,听声响是有三个人往个房间走。
待最后一个人走了进来,池潇果断握紧手中的剑,“锃”的一声利剑出鞘,下一秒已经插入走在最后的人心脏之中。前面两人回过头,池潇飞腿将中间的人踢倒,拔剑,又是血液喷射,走在最中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倒下,一脸的惊讶。中间的人被踢倒后迅速起身,池潇却已来到旁边,手起剑落,房间内已多了三具尸体。
一系列动作决策,不过在几秒中内完成,迅速决绝,行云流水般。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往这边赶,池潇却已走了出去,六七个来个人立刻上前将他半包围住。池潇深眸锐利地扫过一圈,眼光冰冷,毫无温度。尔后眼睛微眯,寒光迸射,浑身散发冷冽凌厉的杀气,寒风从门口吹入,掀起他衣袂在空中飘荡。
此刻的他宛如地狱里的罗刹,那种寒冷,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即便身处险境,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居高临下地睥睨天下!
可池潇知道他如今是强弩之末,昨日受的伤加上方才奋力突击已经耗去他大半的体力,若是平日里对付这几个他还能支撑过去,可如今,怕是胜算不大。可也容不得他丝毫犹豫,围着的黑衣人已经上前攻击,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一阵打斗下来,池潇已然有些吃不消,额前冷汗涔涔,握着剑柄的手也感觉有千斤重,却也只能强撑。他身上又添了些轻伤,衣衫各处都沾了血迹。
这种正面迎敌池潇并不占优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刻只能是靠意志支撑。
“小心!”池潇忙于应付前面杀手之际,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想抽剑回防已经来不及。声音还未落下,一个柔软惊乱的身子撞到了他身后,他转身,眸底映出那个清瘦女子的身影。
她竟手持横木,硬生生地接住了杀手的一刀,硬木齐齐地断开两截,也震得她几乎弹开,重重地撞在了池潇的背部。池潇解决前面的危机,转身之际反应极快地伸手扶住她倒下的身躯。由于惯性,两人就地转了两个圈才在进门处站稳,池潇趁势带她到了门口。
一切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池潇甚至来不及想她为何再次出现在这里,他眼角瞥了她一眼,发现她重重地喘着气,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血色,双唇发白,刚才她拼命挡下的一剑不仅削断了硬木,同时让她额前至鼻尖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是剑尖划过所致。
“没事?”池潇望了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感激或者关怀。
事实上,素寻并不期待他会感激,他不怪她返回拖累他,已是万幸了。她刚才小跑着离开之后,一边跑心底不断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他一个人生死未卜,经过昨天,她竟觉得两人在如今的困境中是生死相依一体的。咬咬牙,下定决心便往回跑,飞快地跑。
回来刚好看到他腹背受敌,那一剑几乎是直直地往他身后砍去,没有丝毫的阻拦!脱口而出地喊了声,顺手拿起手边的物体,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上前扑挡。
眼睁睁看着利剑在眼前落下,她吓得双瞳瞪大,心中的惊慌没有经过生死一线的人,体会不到手触死亡的那种感觉。
惊恐,她却没有后悔。
平日里她做事不算冲动,若是容许她细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