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善心是这样因人而异的吗?”冷冷嘲讽的声音在素寻转身之后响起。
“啊?”素寻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池潇,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却是戏谑冷淡:“当夜的刺客,潇王府的丫鬟,你都相救,本王你倒是能袖手旁观。”
难道他的命就比不上别人矜贵?
素寻惊住。
意料之外的回答,秀眉微微挑起,似是在思索他话中的真假。
“咳咳……”剧烈的可是声打断了她片刻的晃神,低头看着他止不住的咳嗽,胸部的柔软的布料渗出血迹,即使一身狼狈,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倨傲的。
这个男人,明明到了如此地步,明明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却依然一副高高在上样子。
“本小姐可不是阿猫阿狗都救的。”素寻摆起姿态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玩味。此时不杀杀他的嚣张锐气,平日哪有机会。这个人总是一副冷峻让人望而却步的表情,做事狠厉却让她觉得他不残忍,几次谈不上正常的相处,素寻是打从心底不愿意与他牵扯上关系,他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激怒她,甚至似有似无的玩笑都能击溃她平日里伪装起来的淡然。
“狼呢?”池潇嘴角轻挑抬眼望着她淡漠道,脸上一滴圆圆的血珠滑落到他唇边,硬朗中带着几分致命的妖娆。
“你!……”素寻清眸中燃起一丝的愤怒,他似乎死都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
可恶的男人!
她一开始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否则也不会想着离开,即使是个陌生人,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素寻上前蹲下,观察他身上的伤势,看出他身上的伤不止一处,仔细看发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这样的伤势一般人怕是早已晕死过去,他却依然保持清醒。
不止清醒,还依然倔傲!
“你现在能不能走?”素寻放轻了声音仰起头问道。
“果然受到威胁了态度才会好。”池潇嘲讽道,语气依然冷冷淡淡的,靠着树干一手扶着剑奋力起身,却无力地再次坐下。
看你不强撑!
素寻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迹,声音平淡命令道:“坐着别动。”事实上,池潇挣扎起身无果,已经耗去他大半的体力,额前已经大汗涔涔,估计想动也动不了。可他脸上依然是惯有的漠然,深眸中带着特有的清贵绝尘。
素寻实在看不惯他这般田地还那么骄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恨恨道:“你现在威胁不了我,若是我心里不痛快,现在杀人灭口更是干净利落,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狼人的身份了。”虽是说着无情的话,手却轻柔地撩开陷入血肉之中的衣服,仿佛说话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现在也未必能……嘶……”池潇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后半句咽在喉咙处,眉宇紧蹙,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可神色却如常。
“你……”素寻被眼前的情形震惊!
素寻小心翼翼地分开上层的厚衫后用力撕开已经变血红的白衣里衫,她发现潺潺流着血的地方竟然不止一处!而其他地方纵横交错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新旧伤痕,仿佛是一张历尽沧桑的地图,无声地述说着往昔的种种。
那些利器刺破肌肤之时,该有多痛。
素寻心底有种叫疼惜的东西在蔓延,眼底微微有些湿润。
“本王不需要你那些廉价的同情。”池潇愤愤然道,语气不屑。
素寻敛起不经意流露的神色,恢复往昔的平淡:“谁同情你!对我来说你死了最好。”知道现在的他不具任何威胁,说话也越发地肆无忌惮,同时在自己的裙衫脚撕了一大片棉布,轻轻擦拭去他胸膛处的血迹,流血不止的伤口有两处。她仔细地看着,猜想是利剑所致,还好没有刺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有点多,当务之急是尽快止血。
她翻开自己随身带的衣物行李,找到她一直备着的银针,有些慌乱地寻找穴位。实际上她并不擅长针灸,尤其是止血外伤的,事实上她一看到血胸口便会堵得慌。再说当初她练习给自己针灸减轻痛楚,也是试了很多不下百次才成功,如今也没有把握,只是如今逼上梁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抬头望了一眼池潇,见他并无阻止的意思,也就大胆地刺了下去。待伤口周围布满银针,素寻额头已经冷汗涔涔。过来一会儿,流血似乎有所减缓,素寻又掏出几个小瓷瓶,还好她有带些备用药物的习惯,担心变身之时会咬伤自己,常年带着金创药。
“会很痛,忍着点。”素寻提醒道,将药粉洒在伤口,身体自发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仰头抬眼看着他,却发现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面不改色。
真能忍!
他微微低下眼睑,看不清他黑眸中的神色,背着阳光,眉如飞剑入鬓眉,阴影落在他冷峻倨傲的脸上,增加了几分神秘阴沉。
素寻看他丝毫没有反应,便也安心细细地涂上药物。
池潇眼睑半垂,敛起眸中的光华,看起来面容平静,却也是暗暗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