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留杨牧用饭过后,就请杨牧在屋里住下。
贾赦独子一人回到后院,去给祖母请安,亲手侍奉了汤药之后,等到祖母睡着了,这才退到外间,低声丫鬟叮嘱了几句,就到了前面的花厅。
福嬷嬷也跟了过来,连同林申也来了。
林申道:“老爷,您吩咐吧。”
贾赦沉吟半晌,“将府里的奴仆名册清点一下,不要按在当差的地方算,这次按一家子一家子的算,然后再在后面注上在何处当差。”顿了顿,“另外,府里出了这么多事儿,想着放出去一些人家。凡是自愿出去的,娘老子想求恩典出去配人的,尽可来求,不拘是府里的还是外头的,只要双方愿意就行。此事,福嬷嬷就冲内院传个风声,再将二十岁以上的,在内院伺候的丫鬟做个名册统计一下,看着差不多的就找个人家吧!”
福嬷嬷矮身应了,思索道:“即是如此,奴婢就去做,先给老爷个名单,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老爷要用到的人,提前留出来,免得到时候找不到。”
贾赦想了想,“厨房里的人先不要动,再一个的话,花房里伺候的李四,侍弄花草有一手,记得赏他个婆娘。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福嬷嬷便领命下去,贾赦招手让林申凑近,耳语道:“尤其是把和东府有瓜葛的单独列出来,连同早年一起共事儿的,有干亲的也不要放过,明白吗?”
林申赶忙应道:“奴才明白了,此事一定会做的缜密,不会让人察觉的。”
贾赦满意的点点头,“你家的丫鬟年纪也不小了,就去三小姐那里当差吧!学些规矩,将来也好找个好人家。”
林申跪下谢恩,这要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嬷嬷学些规矩,等守孝之后,小姐的婚事一定,女儿就能放出来。必定能找个好人家,那可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等闲的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得一面,自己闺女是要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得到此等机缘。
到时候,媒婆都能把自家的门槛踏平。自己也过一过当老丈人的瘾,抖抖威风,这府里有哪个比自己牛。
贾赦让林申下去之后,就带着一群家奴巡视了府里一圈,亲自检查了门禁之后,才一步一挪的回道屋里。
杨牧此时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未干,半依在软榻上,金灯和北豆站在杨牧的身后,用布子擦头发。
杨牧身上穿着中衣,腿上披着毯子,□着双脚,嫩白嫩白的玉足,再往上看,小腿修长,贾赦咽了咽口水,移开眼睛,“怎地不多穿点,虽然屋子里有地龙,还是要小心,省的着凉了。”解下自己身上的狐狸皮硝的披风给杨牧盖上,这狐狸皮通体都是白色的,没有杂毛,衬着杨牧的皮肤更加白嫩了。
杨牧微微一笑,大大的桃花眼煞是勾人,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老夫人今天精神可好?”杨牧笑着问道。
贾赦坐到身边,“还是老样子,冬日本就难熬,又存了心事儿,只能慢慢开解了。”
杨牧一挑眉道:“伺候我一回,就告诉你个好法子。”
贾赦“腾”地一下,满脸通红,好像被蒸熟的螃蟹一样,期期艾艾地,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嘟囔着,“你可不能乱来,这,这,男女授受不亲,我这还守孝的呢!刚过了百日热孝。你要是规规矩矩地,咱俩就一块儿安置,要是,要是那啥…,就不成的。”
杨牧捏捏贾赦通红的鼻子,“想什么呢?不过是让你倒杯茶而已,至于吗?”这还真是伺候的内容,不过说“伺候”这俩字的时候,干嘛故意加重语气,就有杨牧自己知道了。
贾赦一抬头,就看到杨牧一脸戏谑的表情,脸更红了,直接赤着脚,跑下软榻,捧了一盅子茶递过去,扭捏道:“就这个吧,少喝些,省的走了困。”
杨牧心安理得地接了茶盅,慢慢地品品味道,“这茶似乎和平时喝的不大一样,有股子花香味儿。”
贾赦道:“这是藏茶,我嫌味儿重,就在里头放了几颗干玫瑰,倒是喝了胃里暖暖地。”
杨牧赞了一回,“倒是不错,这天气喝还真是应景。”
贾赦赶忙道:“可不是,等师兄走的时候,我也弄上二斤给师兄带回去,让家里尝个鲜。”
杨牧一脸惬意地放下茶盅道:“总算是某人开窍了,知道讨好人了。”正色道:“前些日子,祖父从老家来信,说是祖母在老家碰到了一位故人,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这位曾经和老夫人是手帕之交,过些日子也要上京城来,倒是后想必会来府里拜会。”正好让老夫人出去做客,和当年的挚友说说心里话,省的憋在心里,也能少想一些有的没的。
贾赦一听,惊道:“莫不是孟家的老夫人?”
杨牧点头道:“的确是那位,老夫人年轻时候就守寡了,一个人拉扯大孟大人,后来又随着孟大人去了云贵之地,一待就是这么多年。”顿了顿,“不过这位孟大人也要高升了,听说这兵部侍郎一职,眼下空缺,圣上有意此人。”
孟霖,字思源。十八岁得中武举进士,累进为了四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