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娅,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这块怀表的来历呢。”在最初的激动过后,老法神握着怀表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人,一副你不回答绝不罢休的架势。
低头沉默了一阵,瑞娅还是决定说实话:“这是我在深渊时,偶尔间得到的。”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并不愿意让别人知晓斯诺的存在。
“深渊?”罗恩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地点头,“是了,上古时期强者无数,能进入深渊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个,这个……”
“它叫怀表,用来记录时间的。”
“对对,怀表。”一向被人称颂学识渊博的法神阁下老脸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他对上古时期的了解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些皮毛而已,更加不可能将那个物质发达的时代里出现的物件一一辨认出来,他拿着表神色狐疑地看向瑞娅,“似乎,保管得太好了吧?”
呃……
望着那块金光闪闪外表崭新的圆形物件,瑞娅语噻。说得也是啊,凭什么这么一个普通的物件能保持上万年的时间还不变样的?
“我不知道,反正得到它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编不出理由那就装傻,反正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去过深渊,怎么编排还不是随她来。
罗恩也是老来成精,一听瑞娅这么说就知道问不出东西了,只是表情变得兴味十足,似乎要在她的神色找出什么东西。
本就心虚的瑞娅哪经得起这种百年人精的眼神攻击,当下就面不改色地移了视线,非常直接地转移了话题:“话又说回来,我今天在您的手札里翻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您说人死后灵魂并不是消亡,而是再次形成一个新的生命,以同样的面貌不同的身份又一次活在世上?”
“哦!想不到你也会对这个感兴趣。”这个话题显然也很合罗恩的心意,便也不再纠缠,顺着她的意接过话头,“看来弗兰德那小子是不用担心他的妹妹到最后变成一个剑痴了。”
“咳咳,罗恩大师,我想是个人都会感兴趣的,给我讲讲如何。”瑞娅面色不愉地咳嗽提醒,心头略有不爽,大哥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一直表现得很古板么?
某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在这时算是满足了偶尔冒头的戏谑心态,这才缓缓开口:“我之所以会有这个理论,是基于年轻时在导师那里看过一些笔记,上面记载了大陆上的一些人在某日突然看到和自己认识却早已经死去多年的亲友,而那些早已经入土为安的人却在与生前毫不相干的土地上,以另一个名字和身份生活着,并且年龄和样貌都要比他们死去时更来得年轻。”
“这有什么。”瑞娅闻言不由撇撇嘴,“亚瑟大陆的人类亿亿万,偶尔发现一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确实如此,你说得也没错。”罗恩点头赞同,“我当时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只将它当作奇闻奇事看待。只是笔记后面的一段记载,又让我稍微改变了看法,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些人发现,这些‘死人’虽然没有生前的记忆了,但是在个性和处事方式上却和他们所熟知的一样,这样子你难道还不觉得稀奇吗?导师的这段记录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于是就托了自己的关系,四处打听这些奇异的事。”
“……您不会告诉我,您发现了很多例吧?”这次,瑞娅的表情略有松动,秀气的眉梢高高挑起。
“猜对了。”老人仰起身子,将后背靠在椅背上,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大陆上的人口亿亿万,只是一两例自然不稀奇,可是由导师自己发现的几例,到我年轻时所查到的数十例,再到现在的近千例,让我渐渐有了这种猜测。直到我自己同样亲身经历了,才敢相信这个理论的真实性。”
“亲身经历?”为什么瑞娅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瑞娅,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么?”老人发问。
“没记错的话,是483岁,比格雷恩院长要小两岁。”她回答得一丝不苟。
“是呀,我已经四百多岁,活了近五百年了……”罗恩缓缓地说着,苍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凉意,“从我成为法圣起,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的或老或病相继死去,最开始是我的父亲,然后是母亲,兄弟,同窗好友,再接着是自己的妻子、儿子、孙子、重孙……”
“能打住么,再这样说下去,我会再也不想找男人结婚生子的。”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会发冷的瑞娅难得冷幽默地开口道,“您要知道我今年才20岁,还没遇到看上眼的男人,这么早就告诉我长寿的痛苦,你让我一个年轻女人以后要怎么生活?”
“那就找一个和你一样长寿的男人不就好了。”老人被成功地逗乐了,“只要他不介意,你甚至可以不用生孩子。”
“好主意,我会考虑采纳的。”某人一本正经地点头,“那么你可以继续讲重点了么?”
“好吧,那就略过刚刚那一段,一直到80年前吧……也不知是90年前,早当了法神几百年的我有了很多的徒弟,从我手底下出来的他们在大陆上混得都还不错,可我从来不愿意那些家伙留在我的身边,那会让我觉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