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宗族大会一结束,立刻在临近几个村引起轩然大波。
宜悠每天早晚出去搂草,最常听见的就是“你听说了么?那沈家出大事了……”
见到她,乡亲们也不闪不避,纷纷饶有兴趣的问这问那。这时候她只是抿嘴笑笑,并不会多言。
就这样渐渐的,再也不会有人来问她。托大伯差点成为族长的福,虽然所有事都因她而起,但最后大家说得最多的反而不是她。
“姐姐,你才是最厉害的。”
长生跑过来,扑在她怀里大声嚷嚷着:“顺子他们都说大伯厉害,可明明是姐姐做了那些事。”
“以后别这么说。”
宜悠摇摇头,当日选柳氏之事,就是因为此事牵连甚广,足够遮住她出的那些风头。谋害生育有功的姨娘,是为不仁;私窃族中财务为己牟利,是为不义。
不仁不义,这样的族长理当派长老来监督。所以她说动一直想再进一步的三伯,让他敲边鼓。而沈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众望所归,长老之位肯定会归于二叔公。
二叔公为人耿直,且她因刺绣之事交好二叔奶奶。凭借这层关系,虽不至于在族中得利,但最起码能保证彼此相安无事。
这就是她的全部算计,环环相扣。都是既成事实,二伯想逃都逃不掉。只是她没算到,大伯会拿出双族长这种证据。好在只要不是二伯一手遮天,不管说掌权,都得承她这一份情。
“为什么?”
宜悠头疼,这要怎么跟他解释。最后她蹲下来,顺带拉过旁边的穆宇:“你看二伯一家为什么会成这样,是因为他们多言,被姐姐抓住了机会。如果长生也跟他们一样,被坏人逮住,那我们家怎么办?”
“我哥也说过,要谨言慎行,好像就是这意思。”
“嗯,就是宇哥儿说的这样。咱家在家里怎么说都行,在外人面前,就得闭紧嘴巴。”
“那好吧,我懂了。”
“二丫,快来擀包子皮。”
李氏的召唤声传来,宜悠忙起身:“你们俩玩,姐姐要去做包子。对了,想吃什么告诉我,先给你们做出来。”
“我要肉松饼,要两个!”
长生跳起来点着菜,宜悠头转向穆宇:“你呢?”
“我吃啥都行,就跟长生一样吧。”
“二丫……二丫……快过来……”
声音再次传来,宜悠点头:“哎,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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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厨房,她围上围裙开始处理案板上堆积如山的面。这段时日二伯没空来找茬,他们家可以卯足了劲赚钱。
五个素包子三文,一个肉包子两文,花卷两文半。一集八百个包子,可以赚八百一十文。刨去地头税等零散的开支,可以净赚八百文。
虽然每天都累倒不行,可数着越来越沉的钱匣子,一家人就有使不完的劲。
“娘,白石水得换一换了。”
撮着面团,她边说着。卖了这么久一种口味的包子,总得再稍微改改。
“现在能换了?”
“不全换,只换掉一半的。其实这两种口味差别不大,如果一次都换了,大家肯定觉不出来。但是如果第一个包子和第二个味道稍微有些不一样,他们就会好奇。”
“那我去烧水。”
李氏如陀螺般在狭小的厨房中转来转去,宜悠捏着包子,合计着县里商铺的价钱。不患寡而患不均,她爹不是能掌权的那块料。
现在沈家人心思都放在族长的事上,对卖包子也陌生,一般不会有人算计她家赚了多少钱。等时日久了他们回过神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从宗族大会结束后,她一直在合计着此事。
“二丫看这些够了?”
宜悠走到锅台边上:“稍微有点多,娘,我在这边看着就行。”
李氏坐回去,母女俩对面说这话:“二丫想搬出去住?”
“嗯,到了城里,咱们可以像二伯家那样,买个老妈子。这样以后可以做更多包子,娘不用干活,也能活得很舒服。”
“这真的能行,不干活那还不得饿死”
李氏长这么大,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大集。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官太太和地主婆,其他人年轻时干活养活儿女,等老了就靠儿女来奉养,年富力强时不干活,肯定会晚景凄凉。
宜悠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有些无奈,娘这心思可不好改。
“二伯一家现在恨死我,等他们缓过气来,肯定会把包子作为沈家祖业。这可是全族人都得利的事,到时咱们想拒绝都来不及。”
“还有这事?”
宜悠昂首:“先前咱家的地,不就是公中产业?娘,二伯他们做这种事最拿手。”
“我跟你爹说说。”
“行,你们好好商量下。娘你看城里那么多人,他们都不种田,祖祖辈辈不还是活好好的。”
李氏有所触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