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酒衣,酒担以红彩缴之称之为“缴红担”。且又有岳家用销金色的纸四幅做成三启,一礼物共两封,名为“双缄”。同样以红绿销金书袋装了,盛礼书为头合,共有十合或八合,用彩袱盖上送到李家来。
李家送的回鱼著也不可谓不奢华。李家回送了各色茶饼果物,又回送了一半的羊酒,又将岳家送来的酒樽一双里盛了清水并四条金鱼,用金银打造鱼箸各一双、以彩帛造像生葱双株,挂于鱼著之上放在酒樽内,回送岳家。
好不容易过了年就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大娘如今不仅不能去东京城随李师师等名妓游金明池不说,连出家门都不容易。虽说李家已经决定买了针线上的人陪嫁大娘,但是认亲的东西连同送了姑翁的物件总得自己动手罢。
准备着准备着就到了岳家与李家约定的相人的时候了,虽说大娘不怎的紧张但是也不能够一点不妆扮,不说别的至少自家娘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顾娘子命巧手的女使与大娘画了个标准的红妆,说起来现代人估计欣赏不来,但是北宋人就以这个为美么,这还真不是大娘能够抗衡的。妆扮之后大娘顶着一脸自己无法欣赏的妆容百无聊赖的拿了个赤金的剪子将那庭院里的桃花剪了一支,原本是打算将那桃花拿了等等送进去插瓶的,奈何这金剪太大了,一手拿着太费力于是大娘随手将桃花别了自己头上。这时娘娘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大娘笑着回头。
直至岳五郎即将逝世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都还能清晰的呈现出那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下午,17岁的李家大娘拿了赤金的剪子背对着15岁的自己站在一树桃花旁边,挑选着剪了一支随手簪到了自己鬓边。这时身旁的李家娘娘唤了她一声:“大娘。”李家大娘回过头对着背对着阳光的自己,笑了一笑。岳五郎觉得她这时还未沾染上算计的笑容是那样美好,自己这一生仅见的美好。
岳五郎倒是惊艳了,大娘恨不得将方才的一切都倒带回去然后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换成囧字哟。泥煤的,这不是坑爹么?怎么如今相新妇都不兴阿姑来相了,改成小郎君直接来相自己未来的良人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大娘还是以一种十分隐蔽的方式狠狠的瞅了岳五郎好几眼。心里有一点默默惋惜的感觉。当初多么美好多么腼腆的一个小正太啊,如今怎么面无表情的像是个黑面煞神了呀。时光果然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啊。
大娘看够了之后就故作羞涩的跑进了房间,心里默默想着,估计那货也就是个闷骚的,要不谁家相新人要小郎君自己出面的?
大娘默默地呆在房间里,手里将那支桃花拔了下来随手扯着花瓣来了个发散思维。知道顾娘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是:“大娘,如今岳家五郎已经家去了,你莫不是不出门了?”
大娘听着像是挺乐呵的,中心思想大约是岳家的人很满意,打算插钗子的意思。大娘也不忸怩走出了门对那个看起来虽然和蔼但是却不乏坚韧的妇人道了万福,又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岳家娘娘。
岳家娘娘看起来比自家娘娘更老,大约是娘娘自家中条件好起来之后就不曾干过什么活的缘故。劳累的人比较显老,而且岳家阿爷体弱多病,常年都要靠岳家娘娘主持家中事务,劳心劳力之下自然也就老得快了。
果然岳家娘娘十分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从荷包里拿了支赤金的钗子插到了大娘头上,还说:“李家大娘果然是个好的,听说还是个读书识字的?长得也是一副宜男之象,得了这般人品的新妇可不是奴家中的福气”
大娘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钗子,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中到底还是有所期待的。听见岳家娘娘夸奖自己不由得少见的觉得羞涩起来。
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四十岁的灵魂了,第一次见未来的婆婆,真正叫人感觉不好意思啊。还好不用长时间与岳家娘娘打交道,插钗子之后顾娘子就叫了大娘回房间去了。
既是已经插了钗子了,那么这桩婚事就算是完全定下来了。按说之后下定什么的应该由男方主导,但是如今看来这桩婚事分明就是李家占了主导地位。虽说宋人嫁女是十分不划算,但是若是家中不在乎那么些钱财的陪嫁丰厚又会使小娘子嫁了人之后仗着嫁资丰厚在婆家趾高气昂。
虽说李家并没有要让自家小娘子嫁人之后仗着家资富饶而作威作福,但是小娘子嫁人之前不正是傲气的时候么,如今不傲气难道还能等小娘子嫁了人成了人家新妇之后娘家再傲气?这就如同小辫子都被人逮了一手你还要得瑟。
李家于是定下了小定时候又订了大定的时候,一项一项不急不忙的打算走个小一年,好叫岳家知道知道李家的小娘子也不是这般好容易就能够娶到家的。
这时好在大娘没有见过草帖子和细帖子,也不曾知道自己未来的良人姓岳名飞字鹏举。否则还不立即打包将自己嫁出去?
岳家议定的定礼也是极尽奢侈,可以说是对大娘十分重视的意思。不过大娘想来岳家大概也有叫李家看看自己家不是盼着新妇嫁资渡日的意思。总之就是互相比拼嘛,李家想让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