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歆本意只是想让她好受些,却没想到这入手的感觉如此细嫩滑腻,酥酥软软的,仿佛有根羽毛在心头轻轻撩了一下。他想起上一回从东苑把她抱回华章院时,她的身体也是这么软。当时虽然担忧她的伤情无心关注这种事,那感觉,却是一直记得的。
“三哥,”桓姚抽了抽手。
桓歆回过神来,按住她的手,很严肃地道,“闭目,放松些。”
桓姚见他似乎要做的是很正经严肃的事情,便闭目照做了。不多时,便感觉从桓歆手上传来一阵阵暖流,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不过,这种感觉似乎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停下来了,手上粗糙的触感撤开,桓歆让她可以睁眼了。
“好些了?”
桓姚轻“嗯”了一声。这种感觉倒有些似曾相识,可她却不记得在哪里经历过。不过,却真的很神奇,似乎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所有的难受都全数消失了。这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力?或者气功?难道真有这种东西?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原本在房里伺候的知夏都已经退出去了。料想必是桓歆吩咐的。或许,那种神奇的东西原本就是人家的隐秘,所以要避人耳目。虽然不知为何他敢当着她的面用出来,但不明情状之前,还是不要多话为好。
心底隐隐有些遗憾,这种玄妙的事情,小时候看电视剧时因为唯物主义教育倒是嗤之以鼻。后来年纪渐长,了解更多传统文化上的内容之后,却变得半信半疑起来。好不容易亲身经历一回,却不能一探究竟。
桓姚一向性子沉静,少有太过外放的喜怒哀乐。此时因好奇而双目晶亮地看着他,明明想问却又把话压制下去的样子,倒显出几分符合她年纪的活力,桓歆眼中露出些意趣来,颇为高深地道“此事你知我知,不可泄露于第三人。”
桓姚点头,以为桓歆要对此解释些什么,拉长了耳朵准备听一个神奇又真实的故事。哪知他竟只道了句好生歇着,便起身出去了。
桓歆余光打量到桓姚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总是紧绷着的唇角不禁微微一扬。
其实,这种力量,对于他自身来说,确实是好东西。但它的来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对它的了解不多,所以至今仍有许多不确定。桓姚年纪小,身体又弱,除非情况危急,他几乎不愿给她用这种力量,担心一个不慎有了闪失难以挽回。今日也是实在看她难受才稍微用了点。
出了房门,桓歆去房中翻出一卷羊皮地图,看了看,召来明楠,“去问问,还有多久到豫州?”
明楠领命而去,过得半刻才来回复,说是还有小半天。
桓歆便叫明楠去给其他几艘船传话,说在豫州靠岸补给。
长期行船,船上虽然带了许多东西,但毕竟出门在外,不可能样样俱全,不管是身份多尊贵的人,也都只能将就。桓歆从小跟着桓温在军营混迹,七岁就上战场,行军打仗,带的行李自然也是尽量讲究实用。因此此番除了必备的衣物被衾,剩下的也不过是柴薪米粮和干菜这等容易饱腹充饥的东西。
听侍人回报,桓姚这几日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想也知晓,必是不合胃口。她那么娇娇弱弱的,本就晕船晕得难受,胃口弱,确实不能和其他这些身体健壮的人一样。想着之前和生母回建康时,她似乎还带了些时令的蔬菜水果,虽说放不久,但也可沿途采补。
遂叫了采买的奴仆前来嘱咐。
于是,到天黑的时候,桓姚这里便送来了很大一筐橘子。之后又送来一份青菜小米粥做的夜宵。倒叫她欣喜不已,这些天在船上,尽是些鱼干肉干菜干,她本就晕船,一看到那些东西都想吐了,如果不是怕身体吃不消,几乎是一口也不想用。如今能有些新鲜蔬菜水果吃,简直如同久旱逢甘霖。
有了新鲜的蔬菜水果,桓姚也只是在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喝点药。偶尔也会到船舱外头吹会儿风。平日里李氏也常陪着她说话,或者给她读书听。看得出,李氏因上次桓姚受伤一事,对桓温已经十分失望,似乎还有些看开了。此次提到去江州以后,虽说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有些尴尬,却并不像往常一样总是怅然若失了。
如此走走停停,过了二十来天,这才终于到了江州州城所在的地界寻阳郡。船靠了岸,桓姚下了船狠狠地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坐船了。尽管身上还穿着遮面的羃离,却也觉得空气如此的新鲜怡人。
桓温和习氏一行人还要到继续往西逆长江而上去荆州,但船只也一同靠了岸,一是补给,另一方面也是两方道别。
桓温把桓歆叫到船上,再次嘱咐了一番许多临时想到的军政上头的事情。习氏下船来透气,身后还跟着她那琴棋书画四个丫鬟。几个丫鬟手中,个个都拿着包袱。
见桓歆出来,习氏迎上去道,脸上似笑非笑地道:“阿式你之前应过的,为母派人过来一定接收。如今,便把这琴棋书画带回长史府去罢。”
桓歆皱眉看了自己生母一眼。之前因为桓姚的事情,母子两人一度闹得很僵。后来习氏先退了步,说是他要带桓姚母女去江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