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我们才是一路人。我们注定要成为灵魂伴侣。只有我才明白你,也只有你才懂得我,难道不是么?”魏芒俯视着她,眼神中满是悲悯与浑然天成的惺惺相惜。
她的反应异常激烈,激烈到出乎他的意料。她伸出紧攥着的拳,用尽全身力气,击向他的腹。他闷哼了一声,手被她挣脱开来,呆呆地看着她。
盛海薇退后一步,稳住摇晃的身躯,一字一顿地说:“魏芒,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但你要的,我绝对不会给你。对不起。”说完,她转身奔走。
“为什么?为了你嫁的那个没用的男人?盛海薇,你醒醒吧,他不爱你!”魏芒对着她的背影喊着,声音和心一样空虚。
他不爱我,又不是什么秘密。盛海薇这么想着,脚下绊了一跤,担心着魏芒会追过来,她也不顾脚腕的疼痛,继续疾步奔走。
魏芒强压着蠢蠢欲动的步子,没有追出去。他明白,如果迈出了一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将要做的事了。也许,那会对她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他不是向来对女人都不甚同情的么?可是为什么只要一面对她,过往的他就好像不复存在了一样?心里叹着气,他转了身,决绝地回到了那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盛海薇的身子太虚弱了,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溃败。不是因为魏芒的所作所为,而是她逃离魏芒的束缚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时,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只是这偌大城市里的孤独一人,她走不动了。她停住步子,蹲了下来,眼泪从眼角流落而下,滴落在水泥地面上。那泪滴再晶澈,也浇灌不出一朵花。很久以前有个人说:“我的盛海薇,是峭壁上开出的玫瑰。”她多想告诉那个人,她已经不是了,她垮掉了,碎掉了,变成粉末在风中散落掉了……
一道长长的影遮住了她的身。出现在她眼中的先是一双擦得很亮的黑皮鞋,随着她视线的上扬,她看到了一双笔直的长腿、挺直的腰杆、坚实的上身和一张刻在她的生命里永远都不会磨灭的脸。正是那么一张脸,容色清癯,刀削斧凿,让她又爱又恨。那是她的,邵识钧啊……
“你去哪儿了?”她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回家吧。”他把她抱起来,一路抱上了车。被局长训完话之后他才发现盛海薇已经离开了警队。一路追踪到离魏芒家不远处,看到的竟是她蹲在地上落拓悲伤的模样。这让他的心被猛烈一撞,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回到家后,他给她倒了杯热茶端到面前,本来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她看也没看就起身走了。一会儿,浴室响起了水声。停滞在半空中的杯子被他放在了茶几上。
她记得以前顾静云问过她一个问题,“海薇,既然你恐水的话,那你会不会害怕洗澡呢?”那时她的回答很迟疑。她怕水这事儿历史久远。五岁时被收养,养母第一次给她洗澡就发现了她的异常。那时候,身子小小的她从担心自己会成为汪洋里的一只小舟,飘到地平线的尽头,尽管她不过是置身在方寸之大的澡盆里。后来她渐渐长大,养母教她用勇气来对抗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曹蓉,她的养母,那个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养育的女性,必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性。只可惜,她的有生之年,不能为母亲侍奉终老。只可惜,到头来,她那丝丝缕缕的勇气还是敌不过水带来的惶惑与骇然。
莲蓬头喷出的水温度合宜,铺散在她柔软的身躯之上,却好像一根根精细的针,扎进她的肌肤之中。她赶紧关了水,又有些神经质地把水打开。周而往复,一次一次。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了,高大的身躯步入布满了蒸汽的狭窄浴室,一双有力的长臂从伸手圈住了她的裸/湿着的身。洁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贴合在她线条美好的背臀上,沾湿了一片。他不在乎。
“我以为,你会相信我。”她僵立着,微闭着眼,喃喃地说。
怀里是她倦而软的身,他无比珍惜地圈绕着,仿佛生怕弄伤弄疼她一毫一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便安心。他沉默着,唇边溢出了淡淡叹息。
“我错了。”她继续自言自语着,“我不应该来找你的,邵识钧。本来我们就已经走散了,我为什么要回来呢?我真的……错了。”温吞的水击打着她的发,也溅在他的脸上,“终于,一切又变得这么不可收拾了。我想要的真的不多,只要那么短短的……几个月就可以。但是,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希望……也没有了。”她弯着身子,紧闭着眼,努力把溢出来的泪花压回去。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颈窝,他健梧的身躯随着她身子的下俯而弯曲,唇啄着她的脸颊,印下一个有一个安抚性的吻,“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么?”
她被他的吻弄的意乱神迷,摇摇头,神情颓然:“邵识钧,你别这样,我没心情。”
“抱歉你刚洗好就把你弄脏了。”他缓缓开口,却不肯放开她,硬是又抱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姿势让盛海薇因为觉得有点腰疼而抗议。
现在这么粘人,我被抓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你是在小涟的榻前么?你是忘不了小涟,还是小涟扮演的那个人啊,邵识钧?盛海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