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师傅瞥见刘婆的心疼表情,一拍脑壳,一步跨到母羊旁,三下五除二,迅速解除了母羊身上的重负,然后故作轻松地拍打几下手掌,“哈哈”笑道:“小羊,你还真是羊中的战斗羊啊。哈哈……”
对此,陶佩玖表示鄙视,被欧阳师傅以威胁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
“……”陶佩玖。
母羊此时一瘸一拐地,四股战战地,艰难地迈到刘婆脚边,虚弱地“咩咩”叫着,顺带着用脑袋、耳朵不停地蹭着刘婆的腿。
刘婆抚摸着母羊的脖颈,不停地安慰道:“不怕,不怕,到家了就好。我这就取肥美的青草给你补补。”说着,一个箭步冲向仓房,抱来一捆青草。
小赖自然早早地回到了陶佩玖的怀抱里,瞪着眼睛煞有介事地左瞅瞅,右看看。
母羊快速摆动着小短尾,抻着脖子,“咩咩”地向着欧阳师傅示威。
欧阳师傅气急,挽起袖子,对着母羊亮出了高高举在半空中的手掌。
“咩——”欧阳师傅的手掌刚举起来,母羊就向着刘婆离开的方向,凄惨地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乖乖。”刘婆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叠声地焦急地问道。这速度,这腿脚,秒杀一众青年。
欧阳师傅忙用另一只手,将高高举在空中的手臂按下,转身装做四处打量的样子。
“欧阳师傅让你久等了。酒来了。”刘公的及时出现,瞬间解除了欧阳师傅的尴尬。
“好香啊。”欧阳师傅立刻顺杆爬,凑上前去,说道,“那还等什么?拿大碗来。”
“老婆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刘公豪爽地摆出‘唤妇出房亲自馔’的淳朴热情的架势,冲着刘婆嚷道。
“好。这就来。”刘婆摆脱掉母羊的纠缠,忙就木盆里的水,洗了手,将饭桌支在院中,摆出几样家常菜肴,并两个大碗来。
欧阳师傅和刘公就在院中吆喝着吃喝开了。
陶佩玖则被刘婆请进里屋,里屋同样摆上了小桌子,桌上有三碟菜和一碗米饭。
刘公、刘婆他们将正屋收拾了,为陶佩玖和小赖布置了舒适温馨的住所,而他们二老则搬去了东厢房。
这样的安排让陶佩玖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二老主意已定,陶佩玖也不好过分违拗,只在心底记下了他们的这份情。
“玖姑,我们这乡野地方委屈你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讲,我让老头子去集市上买来。”刘婆拉着陶佩玖的手,坐在炕沿上,说道。
“刘婆,谢谢你们。已经很好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陶佩玖忙说道。
“玖姑,阿公,阿婆都是实诚人,有需要尽管说出,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刘婆道,“欧阳师傅能把你和小赖托付给我们,我们别提有多开心了。你也知道我那苦命的儿……”刘婆提起自己去世的儿子,不由地悲上心头,泣不成声。
陶佩玖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着在一旁伤心落泪。
没有儿子照应,两位老人的晚年生活堪忧。
“瞧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放不下这事,倒是惹得玖姑跟着伤心。都是我的错。不哭,玖姑不哭,哭坏了眼睛。”刘婆收了眼泪,替陶佩玖擦起眼泪。
“总之啊,你放心在这住下,住多久都不要紧。我跟老头子把你跟小赖,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只要你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刘婆说得动情起来。
“阿婆——”陶佩玖从未感受过母亲的呵护,她私心觉得就是刘婆这般吧。
“来来来,光说话了。菜都凉了。好孩子,瞧你瘦的,多吃点儿,补补身子。”刘婆扶着陶佩玖坐在桌前,说道。
“阿婆也一起吃吧。”陶佩玖见到院中没有准备刘婆的碗筷,知道刘婆是打算等大家吃完了,凑合着吃点儿残羹冷炙,陶佩玖就邀刘婆道。
“好,一起。”刘婆出去给欧阳师傅他们斟了碗酒,然后去厨房盛了碗米饭,进屋跟陶佩玖一起吃。
院中吃吃喝喝的两人的对话,也断断续续地从门缝传进屋内。
“不是我跟你吹,我酿的酒在这十里八村可是出了名的,谁的也比不过我的味道好。”刘公大着舌头说道。
“对。绝对比得上桂花酿。”欧阳师傅往嘴里灌了一碗,砸吧一下嘴,说道。
“哼!桂花酿算什么?我这甩它好几条街。”刘公大声说道。
“那桂花酿可是皇宫里的贡品,你这酒能甩它好几条街。哈哈哈……我不信。”欧阳师傅道。
屋内的刘婆听了,也撇嘴,跟陶佩玖说道:“老头子喝醉了,又开始吹了。”
“老头子,别吹牛了!让欧阳师傅好好喝几碗,是正事。”刘婆忍不住冲着外面嚷道。
“胡说!妇道人家没见识,少插嘴!”刘公不满地回敬道。
刘婆也不恼,回头跟陶佩玖小声解释道:“瞧瞧,还不愿听呢。”
陶佩玖笑而不语。
刘公、刘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