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坊间流传度如此广的一部戏曲,宁姝青自然有所耳闻。
当然她听到的那些,都是经过丫鬟们过滤过的,完全感觉不到是有所影射的一部作品。
宁姝青听闻外界评价如此之高,灵机一动,就想在父亲大寿那天,请名角唱上一出,给父亲一个惊喜。
宁将军大寿那日,高朋满座,酒酣之际,宁姝青隆重地请出梨园开唱。
宁将军对自己女儿的这番孝心大为满意,众宾客也是大加夸奖。
可随着锣鼓响起,慢慢地台下听戏的宾客们骚动了起来,面色古怪。
宁将军脸色也越加难看了起来,他冷冷看了女儿一眼,心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宁姝青被这情景弄得有些懵了,她赶紧要来剧本细看,看完才恍然。
寿宴过后,宁姝青气得摔碎了房间内所有的瓷器。
有丫鬟贴心地解围道:“小姐,别气坏了身子。那柳银环即使占得先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凄苦地死在寒窑里。最终胜利的是小姐,这就够了。”
又有奶娘赶紧上前说道:“胡说!该掌嘴的东西。那戏里面的事情怎么当得了真呢?倒真个把小姐比作那抢了柳银环夫君的人了。小姐,你且宽心,都是些糊涂人在浑说。小姐不可当真。”
宁姝青咬牙说道:“不行,我咽不下去这口气。你,去给我召集青岩城文采最好的才俊,要他们短时间内,给我写出一部柳银环背着王贵,勾搭富家子,后又被抛弃,名声狼藉的剧本来。快,不要心疼钱。要他们尽快写好,分发给梨园的人,要他们唱这出。”
宁姝青这招不可谓不毒。
不过,好在《寒窑记》的影响早已深入人心,不是一个粗劣的故事,就能改写的。
宁姝青找人编的唱本根本没人听。
宁姝青气急败坏地找到杜老伯和杜寒儿开的那家野味馆,不由分说地拉过一帮梨园的人,就让他们开唱她编的那个版本。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本来还有唱曲儿的小姑娘,在客人间穿梭。
宁姝青一来,前呼后拥,前有小厮开路,旁有丫鬟打扇,呼啦啦一堆人围随着,气场十足。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一连串的动作。
杜老伯刚想上前询问。
杜寒儿及时制止了他,说道:“爹爹,看她气势汹汹的架势,锐不可当。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暂避风头为妙,单看她要如何?”
宁姝青对着满屋的食客说道:“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今天我带了梨园来,唱曲儿给你们听;而且请梨园的费用,和今天大家的饭钱我全包了。好不好?”
“好”
“好”……
食客们乐了,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宁姝青也受到大家情绪的感染,双眼露出兴奋地光芒,她问道:“大家最想听哪一出?”
“《寒窑记》”
“对”……
宁姝青见大家轻易上钩,含笑说道:“好,那就《寒窑记》,你们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让他们在这儿唱。”
几声梆子响,曲目开场了。
可是食客们越听越不对味啊。
于是纷纷敲筷子,嚷道:“这不是《寒窑记》,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野本子。换,大爷,要听正宗的。”
“对,谁要听这野本子!”“
换!赶紧换!”……
底下闹嚷开了。
杜寒儿早示意伙计们都躲开了,由她闹去。
若有损失,照价将单子送去都尉府要钱就是了。
宁姝青见状,叉着腰,满脸怒色与众人争辩道:“这就是《寒窑记》。我点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食客们不干了,起哄道:“滚下去!滚下去!……”
宁姝青气得七窍生烟,呵斥道:“住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宁将军的女儿,你们敢对我无礼,小心我告诉我爹将你们统统都抓进牢里,发配边疆。”
有一个虬髯大汉,抓起满桌的筷子,劈头盖脑地扔了过去,粗声粗气地说道:“有本事你来抓抓试试?从没听说过这江宁王改姓宁了。”
“她就是那个抢了柳银环相公的人。”有人尖声说道。
这下捅了篓子了。
“打她!”
“打她!”……
场面眼见就要失控了,宁姝青随行的人,赶紧护着她的头面,往店外走去。
“哟!不给钱就想走啊,她不是有钱吗?”
”对,留下钱再走。”……
宁姝青无奈,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她只好认栽,愤愤地扔下钱袋,灰溜溜地离去了。
“这就对了。”……
众人纷纷起哄道。
杜老伯见状,拿起桌上的钱袋追出去,要还给宁姝青。
结果宁姝青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假好心了,以为我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