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翠桃跌跌撞撞地闯了过来,“扑通”跪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王爷,芸妃心绞痛犯了,痛得死去活来的。王爷快去瞧瞧吧。”
陶佩玖溜眼扫了一圈,看到自己的丫鬟们,怕打扰到他二人都是远远站着,所以未及阻拦,就让翠桃到了跟前。
不过,陶佩玖早已言明,翠桃要来,不必阻拦。否则,翠桃怎么会在梧桐苑来去自如?
不作死就不会死。
芸妃已经以雄纠纠气昂昂地姿态,走在了作死的道路上。
陶佩玖可没那么多的好心,去提醒她。
伊冷安闻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仍抓着陶佩玖的手,示意她把手摊开。
陶佩玖眼珠子转了转,身子前倾,作势起身,口中说着:“芸妃病了,王爷快去瞧瞧吧。说来也奇怪,王爷每次一来,芸妃就病了。不早不晚的,就这么巧。总这么病着,也不是个事。再不仔细瞧瞧,小心小病也拖成了大病。”
一面说着,一面以拿帕子的左手,在棋盘上搅了搅,顺势松了右手,一子落于棋盘,混杂在其中,不见了行迹。
陶佩玖暗自得意。
“你是在吃醋吗?”伊冷安挑了挑眉毛,暂不理会陶佩玖手下的小动作,问道。
“嗯?你说什么?”陶佩玖还沉浸在计谋得逞的小得意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伊冷安顿时黑了脸: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伊冷安冷哼一声,松了手,这才有些嫌恶地瞥了眼,跪在地上,哭得难看的翠桃,呵斥道:“跪着干嘛?还不快起来!仔细脏了地方。”
说完,又瞧见,正低头把棋盘弄得更乱的陶佩玖,突然计上心头,想用芸妃刺激一下陶佩玖,转而对翠桃说道:“不是说你主子病了吗?还不前面带路?”
语毕,起身,整一下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翠桃一听,喜出望外,赶忙爬起来,小步快跑地跟出去了。
伊冷安在转角处,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陶佩玖早起了身,在回廊上逗着画眉鸟玩,正乐得眼角弯弯呢,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伊冷安恼了,大力跺一跺脚,加快了步子,衣袖哗哗地,往外走。倒唬了身后的翠桃一跳。
出了梧桐苑,伊冷安猛然顿住,翠桃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撞上。
伊冷安背着手,说道:“跟芸妃说一声,她下次犯病了,直接去城外清水苑吧。王府嘈杂,不适合静养。”
说完,转了方向,往书房走去。
翠桃听了,一时呆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心想;王爷平常都是称芸妃的乳名瑶儿的,今日怎么叫得这么生疏?
翠桃想了想,不死心,又赶忙追上伊冷安,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不去锦绣阁看看芸妃吗?”
“多事!你只管传话就是了。”伊冷安冷冷地说道。
翠桃彻底呆了,感到浑身的寒意,隐隐有种不妙地感觉。
她今日可是看到王爷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妃,并和王妃打情骂俏。
那,芸妃,情况岂不很不妙?
芸妃现在一味地装病,想博得王爷的同情。她早就觉得不妥,无奈芸妃心意已决,她一个丫鬟也不好违拗。
现在听王爷的口气,竟有烦腻之意,这可如何是好?
翠桃边寻思着,边回锦绣阁复命。
要是陶佩玖知道,在别人眼中,她刚才是在跟伊冷安打情骂俏,会不会气得吐血。
伊冷安现在好脾气地送上门来,陶佩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总是言语中讽刺挖苦,哪天都要刺挠他几句,才甘心。
谁让之前,伊冷安总是把她看得跟脚底的泥一般。
这长期被打击,累积的郁闷,反弹起来是很可怕的。
话说锦绣阁里,芸妃隐约听到翠桃的声音,立刻对着菱花镜,用手指沾了点儿唾液,涂在眼睛周围,转身掀被,躺在床上。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翠桃进门就见到芸妃身着白色中衣,头戴白色抹额,手按太阳穴,上身在床上翻滚着,口中不停哀嚎着。
翠桃忍不住摇头:您这到底是心绞痛还是头痛啊?亏得王爷没过来,否则还不一眼被看穿。
“芸妃——”翠桃怯怯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文。
只见芸妃迅速扭过头来,微微欠起脑袋,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的脸庞,就娇声说道:“王爷,奴家可算把你盼来了。”
说完,哽咽着向着外面伸出手来,本以为伊冷安会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挨着床沿坐下,温言细语地安慰她。
可她的手,伸出去半天,屋里却静悄悄的,落叶可闻。
芸妃感到有些蹊跷,张开迷离的双眼,眼前哪有伊冷安的影子,只有翠桃在旁边又低低叫了声“芸妃”
芸妃眨巴眨巴眼睛,确认伊冷安没有过来,换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