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玩的。”说毕,因看陈氏带了许多礼品,便说道:“你来就来罢,何必再拿这许多东西?小孩子家家得个风寒,算得些什么!倒劳你破费。”
陈氏笑道:“侄女是我瞧着长起来的,今年年初又得了那个病,如今一听闻她生病,心里就焦得很。既要来,就把想得着的都带上了,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二人说了一回闲话,陈杏娘见陈昭仁在旁正襟危坐,双手置于膝上,甚是拘束,便问道:“仁哥儿现下还在家里读书?还是又在哪里附学?”陈氏蹙眉道:“如今还是在家里,跟着父亲读些书。父亲上了年纪,又常发病痛,没那个耐性,这功课也就丢三落四的。我说,待明年开了春还是寻个正经的学堂,让他进去读书是正经。”
陈杏娘见她言及此事,却并无一丝责备之意,心中却生出几分愧疚。虽则前番也是傅家的恩惠,陈昭仁方才有个地方念书,终究也是因着傅家的家事,才叫他丢了这个地方。
当下,她便道:“我常听人说起,那山阳书院就很好,请的都是名儒。先前与仁哥儿教书的先生,也曾在那里讲学。嫂子既要寻学堂,不如就把仁哥儿送到那儿去,岂不好?”陈氏听了,只是支支吾吾道:“还要再看看。”陈杏娘审度其情,便低声道:“嫂子若为束脩发愁,这却不必。该多少银两,我这里照数送去。孩儿们的前程要紧,咱们亲戚之间就不必讲这虚客气了。”陈氏闻说,心内也知她为前番事补偿起见,只略推了推就应了下来,又说道:“只恐妹夫有话要说,若为娘家的事,倒叫你们两口别扭,那大可不必了。”陈杏娘笑道:“这个你无需担忧,我是拿得稳的。”陈氏笑道:“我也知妹夫素来最和气不过的,只是怕他嗔你贴补娘家。”说毕,两个笑了一回。
陈杏娘又问陈昭仁兄妹二人的婚事,陈氏道:“秋丫头还早,仁哥儿倒是订下了。就是金门街上的吕大户家的二姑娘,早年间我见过她一面。那小姐生得很是标致,性情又最温婉和顺不过的。前几日有媒人来说,我就应下了。”陈杏娘听闻,很是纳罕,说道:“就是那个才死了娘子的吕大户?他家好不有钱!家中米烂成仓,骡马成行,乡下田地少说也有上百亩,农忙起来,每日里长工吃饭,都要人担了去,银钱自是不消说了。只是这等人家,倒怎么寻上咱们来?”
陈氏听了这话,很有几分不悦,还是说道:“这吕家虽是有钱,却是白丁人家,说是看中咱们家是书香之家,仁哥儿又知书识字的,这才肯将女儿嫁来。不是我自夸,虽则咱们家不及他们有钱,也还不到不堪的地步,怎么就娶不到像样的媳妇儿?”陈杏娘也自悔失言,连忙遮掩笑道:“我不过白问问,仁哥儿一表人才,学问又高,听闻做的文章拿出去,连老先生看了都要夸赞,自然不愁没名门淑女相配。”陈氏听了这几句奉承话,脸上才有了几分光彩。
那陈昭仁坐在一边,听着两个长辈谈论自己亲事,却没什么兴致,神色木木的。
正当此时,丫头宝珠走了进来说道:“二姐过来了。”
陈杏娘尚不及言语,就见唐春娇姗姗而来。
唐春娇进来,见一屋子的人,不觉笑道:“没想到姐姐房里有客,我倒失礼了。”说毕,又向众人道了个万福。
这陈氏也知前头的事,当着人面也不好谈论,只是敷衍招呼了一声,那陈昭仁更不动弹了。
陈杏娘便问道:“什么事?”唐春娇说道:“姑娘打发我来说一声,晚上想两样清淡利口的菜吃。”陈杏娘说道:“这事你上厨房知会便了,巴巴地走到这儿来?”唐春娇笑道:“虽这样说,一家只姐姐是主,我心里想着还需得跟姐姐说一声才好。姑娘又病着,别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病又重起来,那可就不好了。”陈杏娘听了,摆了摆手道:“罢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厨房说罢,我这里有客不便与你说话。”
唐春娇在地下踟蹰了半晌,又不好立着不去,只好扭身出去,临行还回头了七八遍,却见那陈昭仁只是木怔怔的在椅上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满心失落,却也无可奈何,正待要去,却忽又听闻身后陈杏娘说道:“既是定下了,可有说什么时候与仁哥儿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