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月光院抿唇问附耳密保的人,来人点点头,前者挥挥手,那人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月光院看了看西斜的日头,伸展了一□体,心想,这个吉宗,倒真不简单。一辞再辞,这次,她明明稳操胜券了,居然还是辞了。看来,她所图,不小。不过,这样也好,野心大,才会不断的加注。他看了看天英院的院落方向,挑了嘴角。现在,估计那位大人该头疼了吧?
天英院此时正捻着佛珠静坐,滕波低着头不敢看主子,天英院面上没什么,可是他手里握着的佛珠可是许久一粒都没捻过了。滕波担忧的看着被天英院紧紧攥在手里的佛珠,心里默念,这可是加固了的手串,不会再轻易断裂了吧。自打家继将军死后,主子就没一天顺心的,他可不敢触主子霉头。不过,现在新将军未立,大奥局势不明朗,求他的人可海了去了,是最好的获利时间。他偷偷看了看主子,轻轻挪了挪,又挪了挪,见主子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悄悄挪了出去。
哈哈,美男,我来了,金银财宝,我来了,等等我。滕波没有主子的顾虑,只有钱财最是动人,大奥的美男也不错。不管换了谁当将军,反正他这个大奥总管是属于中高层管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这个位置轻易动不得。他躬身出了天英院的院落,立马挺直了腰板,扶着腰迈着八字步走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恭敬的行礼退让。他温和的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去谁那儿呢?一个个美男在他眼前略过,忽然他视线一顿,一身薰衣草紫裳的松岛微微低头行礼,头低下去的时候,眼睛轻轻向他这一瞟,滕波顿时觉得骨头都酥了。
松岛号称大奥第一美男,家族又很有背景,人也通透,年纪轻轻已经升至御中葛的位置了,想来出头只是迟早的事儿,不妨卖他个人情。
“松岛,我有事和你说。”
果然,松岛比任何时候都笑得恭敬,低着头恭敬的把他让进了房间,滕波会心一笑,卡啦卡啦合上了拉门。
天英院静坐院中,滕波的来去,他都无所觉,现在他只有一种感觉,如鲠在喉。
吉宗是他选的,一路洋洋洒洒安排下来,只觉得顺风顺水,可是现在想想,到处都是破绽。先不说亲王的死至今没个着落,只是真宫理的去处,吉宗竟一句都没提过。他当时只顾着高兴除了纲条这个隐患,却忽略了自己算计吉宗的时候,吉宗失了一个皇室出身的正室,为何无动于衷。现在想想,吉宗估计也看破了此事,可是,正合她意,顺水推舟成就了此事。如此一来,纲条其实是握在吉宗手中!
天英院一用力,手串还是断裂了。尾张宗春对吉宗动了刀子,结果却是自己受伤了,尾张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站出来要当将军。大义和舆论早就站在了吉宗这一边,纪伊身为御三家又不是死的,能任人欺负!现在看,吉宗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是,她还是辞了,她在等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天英院再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就有些可笑了。他发现,之前以为尽在掌握的事情和人,一件都没有牢靠的。他的力道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好像之前还行在云端,现在却一脚踏空了。吉宗之前像只温顺老实的兔子,可是现在忽然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整个就是无处下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不在自己掌握中的呢,现在回想,不周密的地方太多了,可是,他败在了太自信上。
天英院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去,如此往复三次,才觉得胸口憋闷的感觉轻些了。姓德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怎么就以为吉宗是个好拿捏的呢,就因为看着她年轻?可是,有资格坐上将军位置的人,身边总不乏钻营之辈,就算她不想或者没能力,总挡不住有人拱。是他大意了,只希望现在,纪伊那边开出来的条件不是太苛刻。还有,吉宗总归是要进入御城的,他只要还留在大奥,就不算离开了权利中心,总有机会的。不妨和吉宗搞好关系,她总有用到自己的时候,而只要她需要自己帮助,那就是天英院的机会。
而且,天英院忽然觉得轻松了一些,即使没有机会,他也会创造些机会的。这棋,才下到一半!
间部诠房那边也是在生闷气,本来能卖吉宗个好,可是因为宗春的妄动,将军之位成了非纪伊殿莫属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是等着吉宗开条件。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她不比天英院的学院派,间部诠房是实打实自己一步一步杀出来的如今局面。宗春明显是落了吉宗的圈套,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只是,不知道,吉宗许给月光院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她能知道,主动权还是会回到她手里的。月光院手里还有什么筹码,是她不知道的呢?
而吉宗此时正在河上泛舟,沿着二环转一圈,再往三环绕一圈,看着沿岸匆忙的行人和渺渺的炊烟,吉宗舒服的眯着眼睛,感叹道“真是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勤劳的人。”
三郎佐翻了个白眼,给吉宗倒了杯酒,吉宗三辞后,非但没有让观望的人对她失望,反而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那些大名也不兜着了,呼啦呼啦的往纪伊殿涌,一点儿都没顾忌了。吉宗之势已成,除非天上下刀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