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尾张就是这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段位高不高先不说,总让人觉得阴险。
宗春开口,就比纲条高了许多,也言之有物,她侃侃而谈,从现在的武家法度,说到了军轶体系,还规划了一下大名的改易和转封,倒真有些气势。天英院越听,嘴角翘得越高,这是还没当上将军已经想着怎么安排自己人了。他幸灾乐祸的看了眼被人当了梯子,还没扶上墙头就被人一脚蹬了的间部诠房。间部诠房捏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纵是她修养了得,也没想到尾张目中无人到了如此境地。好你个松平义行,真当没有我,你就能这么容易占了将军的位置么?
松平义行要是在这儿,她得喊冤。她怎么会想到月光院来这么一手,弄得大家如此措手不及。不过,越不加掩饰的东西,越接近事情的本质。宗春才多大,天天看着母亲处理藩务,也听着他们这么议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间部诠房是答应相助,那是她识时务,不过一个御小姓儿出身的卑贱人物,尾张家肯接她递过来的橄榄枝是给她面子了。不过,此人眼光还是不错的,宗春越说情绪越高涨,至恨不得现在就已经是将军,马上能把这些计划付诸于行动。
最后,是月光院打断了她,月光院点点头,道“你的才学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品行估计大家也都已经了解了九成九,以宗春的聪明,她不是不知道要掩饰,估计是根本不觉得需要掩饰,看来,松平义行没把自己最到家的本事“忍功”传给她最得意的女儿。
宗春稍微不悦的看了看月光院,但是想想,时间有限,也确实不容她再施展。又觉得得了肯定,得意的看了看面色灰白的纲条,转而轻蔑的扫了眼吉宗,后者不过十八岁,能在这样的场面走一遭已属不易了。所以,当月光院说“现在,想听纪伊藩说两句的时候。”她也就觉得尚在情理当中,而且,她跪坐在继友身旁,接受着这个自己看不上的姐姐崇拜的注视,也就忘了要跪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的事儿。
吉宗看都没看宗春,好像对她的目光无所觉似的,对着月光院和天英院行了半礼,开口道“事情突然,也没想过会在我三人中选出将军,更没料到月光院大人会这么考校我三人。”吉宗前半句说的稍显虚伪,不过后半句倒是真的,天英院和间部诠房在心里点了点头,更是同时瞥了宗春一眼。吉宗突出了“三人”,这是嘲讽尾张呢,还是嘲讽尾张呢,还是明着嘲讽尾张呢?
纲条神色稍缓,心想这还有位不如我的,不如宗春我服了,她内定我也认了,可是,你们看看吉宗,那点儿比得上我。果然还是有内幕,哼!
宗春觉得将军的位置已经在她屁股下面了,露出了大度的笑容。
吉宗却接着说“若我绕行当了将军,首先嘛,就是如何安置天英院大人和月光院大人,两位失孤,我定当自家长辈一样恭敬侍奉,如果二人愿意,仍可在大奥终老。至于朝中之人,我初涉此道,还有赖大家多多帮扶指点。其他的嘛,我才疏学浅,也说不出什么了。”说完,还行了个半礼。
吉宗一说完,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宗春当场就石化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拍一拍屋里这些人的马屁,大意了,绝对是大意了。月光院的命题也特别有欺骗性,他说当将军后的安排,几个人就都这么以为了?都想着自己当将军如何如何,往了月光院关心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问题,更何况,天英院、间部诠房可是手握实权的,他们愿意交权么?怎么就都忘了装一装呢?原本,吉宗如果不这么说,也随着他们吹嘘或者指点一番,大家也没觉得不对,可现在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不对了,特别不对。
即便像天英院和间部诠房这两位,真心要听听几人见识的,也为吉宗这份儿用心震撼了。先不说她能不能做到,就只是这份儿心,不动天英院和月光院,且承诺和间部诠房等人商量着来,多有仰仗,就足矣让他们在心里点头了。
有了吉宗的回答,就像试题公布了正确答案,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说话肯定吉宗的,不是天英院,而是月光院,月光院点点头,简单的说
“我同意吉宗继任将军。”
天英院和间部诠房同时看向月光院,两个人心底同时喊,你太轻率了,这样也行?!紧接着,天英院心里一喜,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一下就把他砸中了,他和间部诠房一比一,月光院一倒戈,立马局势就明朗了,有没有!间部诠房暗恨在心,都说男人心海底针,临了临了他还摆我一道,太感情用事了!
天英院的赞同和间部诠房的反对还没出口,倒是吉宗开口道。
“谢谢月光院大人抬爱,可是,今天我来,只是祭拜一下将军。将军尸骨未寒,在她面前争论此事,我实在汗颜。”说完,利索的对着家继行了个大礼,道“如无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
众人都默了,一向注意形象的天英院嘴巴都微微张开了,这,这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谁能来告诉他,他是不是听错了,吉宗,吉宗居然推辞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该作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