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宗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名单,抱臂沉思。
“大人?”三郎佐担心吉宗还没完全恢复,久也叮嘱过,她现在还不适宜操劳,应该多休息,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吉宗捏了捏眉头,合上了名单“我只是没想到,天英院居然能说动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他明显不得势的情况下。”
天英院这次联手谱系大名们,借绘岛事件,砍掉了间部诠房的手脚,一千五百人,不只是大奥连外面也牵连者众。经间部诠房扶持起来的人,根基不深,几乎被连根拔起了。这就是世袭和草根最大的区别,也不连着姻缘也不是亲戚的,大家下手好不心软也不怕波及到自己。
吉宗闭目养神,从中学习领悟了不少东西。天英院华丽回归后,家继的身体就更不好了,间部诠房也低调了许多。
“这些大名难道不知道他们的权势都是来自幕府么?和皇室水火不容,现在这搞得蜜里调油似的,也太分不清了。”三郎佐觉得,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这些大名想不到呢?居然支持天英院搞了这次大清洗。
吉宗睁开眼,看看最近里外忙活,累得明显瘦下来的三郎佐,说“估计这里面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交易,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想这次只有她中招,继友和纲条都安全的回了家,她就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果然,没等多久,吉宗就接到了天英院的邀请,还指名要她带上她的侧室,久。
久有些不知所措,吉宗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了,他要有心挑你毛病,你做什么都是错;他要有心回护你,你就是漏洞百出,他也会替你兜着,夸你好的。”古人的所说的封妻荫子,就是如此。
三郎佐看看逐渐冷静下来的久,又看了看似乎成竹在胸的吉宗,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天英院为什么找你去呢?还能确定是好事儿?”
吉宗任人服侍着,一层层往她身上裹衣服,头上插得和圣诞树似的“你觉得,天英院打了这场胜仗,要怎么维护胜利果实?”
“只要家继还是将军,间部诠房只要不再出错,还是有翻身之日的。”三郎佐搓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向吉宗“难道?”
吉宗歪头看向他,挑起了一边的嘴角。
“不,这太疯狂了。”三郎佐惊讶的看向吉宗“而且,为什么是你?是有人知道了,才对你下毒?还是下毒的人就是他?这说不通!”
吉宗看看懵懂的久,一身华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衬得他很精神。久本身就有种沉默的气质,压下了惶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样子。而且,他很高很健壮,活生生一个衣服架子。只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审美主流罢了。吉宗倒是满意的点点头,久微愣,低下了头。
吉宗挑起久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最美的就是眼睛,不要低下头,也不要垂下眼帘。”
久红了脸,在旁边还等着答案的三郎佐不是滋味的轻咳了一下。
吉宗松开了手,久下意识的想低头,最终迟疑了一下,缓缓挺直了脊梁,抬平了下巴。吉宗满意的对他点点头,久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只忠诚的牧羊犬,温和优雅又有点儿孤僻。
“御三家里,你觉得哪家最好操纵?”吉宗终于扫了眼浑身不得劲儿的三郎佐,不答反问。
三郎佐皱皱眉“若单论人,当然是继友”想了想,他又摇头“不,纲条更容易。”
吉宗笑着问他“为什么不是我?”
三郎佐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不是说笑吧?你精得和猴似的,你还好操纵,你不耍人不错了。不过,他猛然一顿,不对!继友是个傀儡,她身后是松平义行,甚至还有她妹妹宗春,这货虽然是随时被噎死的节奏,但尾张却不弱,不是天英院能随意摆弄的。
纲条是个肉货,可是,德川光圀虽然归隐,身体却硬朗,纲条还没培植起自己的势力,德川光圀能当水户大半的家。最初他们没有搀和将军之位,现在更不会。而且,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德川光圀这个老狐狸都不会把德川纲条这个二货推上去的。
纪伊却不同,吉宗最然在实行新政,但是观望看笑话的人多。现在各藩还在传闻吉宗是个傻子呢!她一无姐妹、二无长辈,她若是真成了将军,纪伊更是空置了。她算是断了后路,猛然上了高位,她能仪仗谁?自然是天英院!天哪,太可怕了。
他看向吉宗,后者点点头,也知道他终于想到了。加之,她如果真是个没主见的,那还不是任人搓扁揉圆了么?比五岁的家继,强不到哪儿去。唯一的区别是,家继的身后是间部诠房,她如果当了将军,身后就是天英院。这点,吉宗最初还不是很肯定,但是,她在纪伊殿清醒过来的时候,想明白了很多。
她为什么在竹的房间里?即便竹真的念她一番真情,想帮她一把。手也伸不到前殿,更何况,竹现在的情境,估计好不到哪儿去。那是谁把她送到了竹哪儿?竹估计也和那人达成了共识。留给把柄?施恩于她?美男计?吉宗嘲讽的笑了。这一切,今天就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