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着手掌。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但却是大奥里最忙碌的时刻。游廊上,经常可以见到穿着讲究的男子,小步快挪的疾走奔跑着。经常一队一队的交错而行,大家都神色匆匆,却又像有红绿灯调度似的不会互相冲撞。甚至,因为身份略微的差异,还要停下来行礼。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刁难谁,因为没工夫。
早晨,是将军入大奥参加晨拜会的时间。所以,以将军为生活中心的大奥里的男人们,作息时间和习惯也根据将军的需要而产生。大奥里的男人,都是早晨洗澡,盛装打扮。奔走在吴服之间的,指挥御半下抬水的,比比皆是。大奥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这个时候,像上足了弦的发条,极致的运转着。
不过,此间倒是也有闲人,比如说,竹君。
早些年,他还喜欢在早晨的时候看看热闹,或者给自己看不惯的人添添堵。现在,他早歇了这份心思。难道真是年纪大了?
“主子,外间有人传话,说大奥偏门有人等您。”阿呆不带任何感j□j彩的陈述道。
竹歪头看看阿呆,用拇指磨蹭着嘴唇,微微笑了笑“阿呆,你跟了我多久了?”
阿呆听了这话,并未出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行了,说说吧,是什么人,或者事情,让你觉得可以传这个话。”
“回主子,是个没见过的御半下,他是说,来人袖子上,有三叶葵的纹饰。”
竹一愣,问“传话的人呢?叫进来。”阿呆有些意外,不知道主子是不信任自己还是有事交代,看来,他以后做事要更小心谨慎些才是。他名字叫阿呆,人却不傻,主子的信任才是他在大奥存活的根本。不然,这大奥里,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太容易生个急病,然后就不治了。家里人,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还有家人,他还想活着出去见他们呢。
他应声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这大早晨的,正是大奥最忙的时候,偏劳你了。”竹君懒洋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御半下,并没有问什么。
御半下的头紧贴着地面,恭敬极了,也没想到喜怒无常的竹君会召见自己。
“替各位主子们效劳,是小的荣幸。”那人诚惶诚恐道。
竹的眼神扫过他厚重的刘海,软榻的背脊,相对的指尖,甚至看了人家的屁股和脚丫子,才开恩道“阿呆,替我赏他。”
阿呆连忙称是,把人带出了竹的房间。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笑了笑。大奥最不缺的,永远都是人才。只是不知道这个御半下,所图为何。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也许会骗人,但是有些细节却骗不了人。这人整洁的发丝,在清晨也一丝不苟,衣服每一处都没有褶皱,一是说明此人整洁,二是说明此人行为举止都很有仪态,才会连最细微的褶皱都没有。而且,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指甲,就算娇养如他,手指也没有此人纤细好看,指甲更是修剪的圆润干净。偏偏这样的人,要留着厚重的刘海,不用抬脸,他就知道,此人样貌必然不错。
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了出去见见让他觉得值得传话的人。要知道,能在大奥这么复杂的环境下,保护好自己的人,如果不是值得传的话,他完全可以躲掉,推个干净。本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为上。亦或者,喊自己出去的人,就是埋这颗暗棋的人也不一定。
竹绕过大奥众人使用频繁的路线,到了偏门。因为里面忙,这里倒是显得有些幽静。竹看了看空寂的四周,忽然有些后悔,这要是岛津继丰的人,自己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只是,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得过过招才分高下。不战而退,不是他的风格。
他一脚迈出了偏门,就看到了闭目养神的吉宗,简单的甚至有些寒酸的穿着,估计是为了御寒,才披了件纪伊殿里的羽织。也就是这件制服类的羽织上,有三叶葵的纹饰,才让人觉得可以帮她传话。吉宗哪里知道这些,她还觉得是自己打赏的钱够多呢。大奥里的人,并不是谁的钱都敢收,什么忙都敢帮的。因为,很有可能,行错一招,赔上的就是性命。
竹看着吉宗,忽然觉得有种想缩回去的感觉。还不如是岛津继丰来找茬呢!吉宗闭着眼,呼吸均匀,看上去,倒真像站着睡着了一样。头发上还带着清晨的雾气,湿漉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竹的脚步没有停顿,反而走了过去,心里的一个角落,也变得潮湿起来。
“咳~”他握拳挡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提醒假寐的吉宗,也通了通有些紧的喉咙。
“你找我?”看着吉宗睁开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迷蒙,敢情这人真站着睡着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像有些没完全清醒。
竹的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你找着传话的人,可认识?”
吉宗又摇摇头,神情倒是清醒了许多。
“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是要命的把柄。”竹自己也意外为什么要跟吉宗说这个,只是,想想那个别有用心的御半下,他倒是不太担心。因为,人如果有所求,那就不足以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