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纳久通?那加纳政直是?”赖方听了她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想起了母亲身边,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很难和阿圆联系起来。
“正是我母亲。”
忽然,有很多画面在赖方脑海里闪过,现在又串在了一起。这种结果,她倒是没料到了。“那这么说,是我母亲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喽。”
阿圆,不,该说加纳久通看着赖方,笑了笑“主子不如想,是藩主大人,把我赠予你的。”赖方看了看阿圆,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熟悉的戏虐,终于还是松了口气。世间事,又有什么能拎得清,分的明呢。
“那我就不计较你骗我了,只是,下不为例。”赖方松口道,阿圆也知,小姐这是原谅她了。不,该叫主子了,这是她母亲还有藩主大人立下的规矩,直到小姐亲口问她姓名那天,她才能正式认主。这像一个考验,又像一层保护。因为------
“回主子,小人不说名字,也不只是为了欺瞒主子。”阿圆笑着道出原因,赖方看看她,这就是阿圆最聪明的地方。她很会看人脸色,更善于揣摩人心。自己现在刚泄了气,她随便再多说点儿,自己心就更软一分。摆摆手,生不起气的说“那你说说,还有什么深远的意义。”
“阿圆有个愿望,暗自发誓愿望未达到前,不轻易以姓名示人。“
“哦,是什么?”
“我外祖母是纪伊第一代藩主的‘大佬’,母亲又为现任藩主也就是第二代藩主‘大佬’,阿圆的愿望,也是要成为‘大佬’。”阿圆的话说的轻柔,里面的涵义却很深。“大小姐和二小姐也都不知道藩主大人将我放在了您的身边。”阿圆说这些话的时候,无疑是自豪的。她从小就仰慕母亲,以她为目标努力着,只是母亲不知是否察觉了自己的愿望,对她格外严厉,这么多年了,她很少获得母亲的肯定,这也是为什么,她每次见了加纳政直都那么拘谨了。
赖方看着双眼闪光的阿圆,这才是她熟悉的阿圆,有野心,不掩饰。“那你到了我这儿,倒是屈才了。”她跟藩主之位,可没什么缘分。
阿圆忽然眨了眨眼睛“阿圆可不这么认为,藩主大人将我赐予主人时,说实话,我还窃喜在心呢。”
“为何?”
“主子你想,大小姐,二小姐都无子女,年纪也大了,数日子,也该轮到您呢。”阿圆皎洁的笑着,自信道“这段时间,我就权当是修行了,成为‘大佬’必经的修行。”
阿圆的话让赖方一震,好像为她打开了一扇窗户,不消极,不急躁,阿圆小小年纪,竟也有此心性。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为什么自己出身,资历都不如二姐,她却对自己讳莫如深。果然,年轻也是资本啊。赖方难得的放松了心情,是啊,就把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当成一种修行吧,到达目的地的必经之路。只是,她的愿望,是什么呢?看来有必要好好想想了,只是,在想到之前,她首先要好好的活着。
赖方看着阿圆,两个人相视而笑,很有点儿狼狈为奸的意味。赖方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却听到哐当一声巨响。这屋子改造后,住着是舒服了,但是很不方便,一个是空间变小了,一个是声音隔断了。赖方对外面的掌控程度现在大打折扣,可是,现在似乎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她起身,顺手抄起了刀架上的太刀,别在了腰间,一把肋差,一把太刀,气势十足的走了出去。阿圆自她拿起太刀起,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赖方见披着夜着的於须磨和穿着整齐,从茶水间里跑出来的葵和镜,吩咐道“你们都在里面呆着,没我吩咐不要出来了,阿圆守门。”
“是”几个人应诺。
赖方路过警卫室见门开着,就知道有马已经去院子里看情况了。想起这一路换马不换人的连日奔波,赖方有些为有马担心。她赤脚啪嗒啪嗒的出了走廊,拉开推门,惨白惨白的月光将院子里的情景映得一目了然。
她看看沉着脸的大姐,还有被人用座椅抬着,现在放在空地上的二姐,外加一院子的武士。再看看两眼都敖红了的有马,独自对着这一院子人,忽然有些想笑。
赖方轻轻跃下游廊,穿好木屐,行至德川纲教身前。
“大姐。”她刚出声,冷不防纲教已经抬手,恨恨扇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用尽了力气,打歪了她的脸。
有马双眼通红,却不能上前,这是小姐们之间的事情,她如果出声,就是辱没了自己主子。
赖方真是没有防备,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歪着头,闭眼等候耳中的嗡鸣声过去,嘴里的咸腥味让她清醒。她的舌头轻轻在破了皮的嘴里刮了一圈儿,咸咸的。
“你这个不肖女,我现在打你,是代母亲教育你。”纲教抖着手,显然气得不轻。她指着赖方,严厉道“手足相轻,让人瞧不起,去,跟你二姐道歉。”一想起她被人从熟睡里唤醒,居然听到赖方用刀砍伤了赖职,还是趁赖职睡觉的时候,潜入了赖职房里,她气的脑袋嗡嗡作响。
赖方睁开眼,看着纲教,她,好像真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