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门扉大敞,洛白眉头一皱,直冲内室而去,可是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之前一直守在榻边的璇玑也不知所踪。
卿蓝颠颠撞撞地进门,在看到空荡荡的床榻时顿时就傻了,她膝下一软,眼神涣散地瘫到了地上,“我……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夫人,夫人明明还在的……”
朱雀看了眼吓得不轻的卿蓝,道:“我去问问下人,有没有人看到夫人的。”说完就抬腿冲了出去,云雀虽然不关心这事,却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洛白眯着眼瞧了瞧整齐的床铺,背脊挺直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卿蓝,“你跑出去的时候,夫人可是确定断气了?”
卿蓝身子一震,抬头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双眼憋得通红,“奴婢没有说谎,确实没有鼻息了,千真万确的,奴婢绝对没有说谎……”
他闻言皱了皱眉头,“脉象呢?”
卿蓝双手成拳,连嘴唇都白了,“奴婢,奴婢不懂这些,但是,鼻息只探了一下,有可能,有可能夫人还没断气……”
牧徊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将视线转向洛白的脸,“这下,事情可都搅作一团了。”
洛白俯视着地上的卿蓝,又朝她逼近了一步,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眼睛亮得让人心慌,“在这好好照顾着夫人,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卿蓝仰头看着他,眼泪稀稀落落地挂在脸上,拼命点头,“奴婢知道,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说完,便侧头看了看一边空无一人的床榻,眼泪簌簌地掉。
踏出厢房,牧徊谨慎地将房门带上,随后便快步跟上了前头的洛白,“这事蹊跷得很,卿蓝说阿梨断气了,应该是毒发,可是谁能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里面就把她截走了?”
洛白还未回答,就看到朱雀和云雀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还引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看装束打扮,应该是粗使的下人。
“公子,这个丫头说看到了璇玑。”朱雀说着,身体配合地一让,把小丫头推上前去。
“你,看到璇玑了?”
小丫头没什么阅历,被洛白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慌神,“看,看到个有翅膀的红色老虎。”
洛牧二人对望一眼,如果是在后院粗使的丫头,没见过璇玑也是正常,可这长翅膀的红色老虎,倒不可能是他物了。
温文尔雅的牧王爷最是得民心,于是这番,换作是他开口询问:“你是何时何地看见的那只红色老虎?”
丫头看着他温和的笑脸,总算是宽了心,又怯怯地瞄了一眼洛白,才转过视线,声音细细弱弱地回道:“就是刚刚,我在后院帮着捡劈好的柴火,因为出汗所以直起身子擦汗,可是,一抬头就看到屋顶上有只红色的大老虎飞过,身上,好像还挂着个什么东西……”她说着,侧了侧头,眼珠也是一阵转溜,好似在拼命回想。
“挂着个东西,什么样的东西?”牧王爷继续循循善诱。
一旁的洛白眼神犀利,吓得小丫头又是一抖,赶紧又把脸转向了牧徊这边,“它,它身上好像挂着个白色布袋一样的东西……”
“布袋?”四人齐齐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这个答案也太出乎意料了。
“等等,像不像一个穿着里衣的人,趴在上面?”这话是洛白问的,他死死地盯着小丫头那张长着雀斑的脸,好似要在上面灼出个洞。
小丫头被吓得浑身一抖,却也立刻斜着眼珠想了想,须臾才皱着脸道:“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个人趴在上面……”
“好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看来,阿梨是被璇玑带走的。”牧徊看着众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璇玑曾经拼死救过我们,所以应当不会伤害她,而且,上次的五芝白诘草也是璇玑带回来的,说不定阿梨被带走,反而会有生机。”
朱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云雀则不知望着院落的何处径自走神。
“发荆棘令,全力搜索百里和擎苍的行踪。”洛白没有回他,却是轻轻地下了一道令。
牧徊侧头瞧了他半晌,才回道:“是。”
生在帝王家,终究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念无岛,药宗。
岛上雾霭缱绻,花树未尽荼靡,簇簇繁华点缀在清雅古朴的院落里头,绚烂中透着些闲情雅趣。
璇玑挥着彩羽雀翎,如同鹏鸟临世一般,刷地收起了广翅,落地扬起一阵花落叶雨。它一双炯炯有神的扫视空旷无人的院落,四爪急躁地抓着地面的灰末,喉中发出低沉的哼鸣。它躁动不安,慌忙四下搜索却始终不见人际。末了,它似乎不再有耐性,健壮的身子一绷,脖颈一仰,一声呼啸瞬间喷薄而出。
“吼!”这一声如空山钟鸣,瞬间响彻云霄山野,也将满院的花树震得落英缤纷,落花飘在院中被风扬起,正如天降花雨一般。
这声吼一出,药宗各处就开始出现了骚动,一时间,数道门扉齐齐打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