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茶到后院选人的事很快就被各房里碎嘴的人给传遍了。这些人的嘴不只碎还损。传闻不只包括小不点李小茶已被二奶奶重视,让她去后院里挑人了。人们还传,胆大包天的李小茶想跟四奶奶抢人。
如此惊心动魄,又有乐趣的流言很快在薛府里传开了。李小茶从后院里回来,一路上就看到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地,交头窃笑。李小茶撑着小脊梁一路面无表情走回院里。
薛四小姐正在院子里教训书语画语两个,看到李小茶回来,随意地骂了两句,就颠颠跑过来向李小茶说道,“怎么样?挑到好的没有。要不直接选两个把那两个不听话的换掉算了。”
李小茶本是神色恹恹的,“小姐,你若想留个好名声就别随意提要换丫环的事。且不说我们这些丫环也是人,一但被主人嫌弃换掉基本就没了生机。就你这主子身份来说,随意换丫环,会被人说是没得心胸,连与贴身丫环都相处不好。”
薛四小姐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这不就是随意一说吗,行了,说正事,你挑人挑得怎么样了?”
李小茶神色木然看着天迹,想了想拉着薛四小姐出了院门拐了几步,走到一个阴凉的墙角处,指着斑驳的青白墙皮说道,“你自己听吧。”
“听?”薛四小姐看着高高的围墙,心里满是疑惑。她的方向感不太强,约摸知道这面墙壁的后面是她亲哥哥薛君泽的院子,她虽不常过来,却是知道这个位置正是左侧耳房的那面墙。里面大约住着琴语或是几个粗使丫环。
薛四小姐想到这儿,大约知道李小茶是让她来听墙根。上辈子她光知道女生洗手间的隔间是最好的听墙根的地方,可鉴于她的真身进不了女生洗手间。还真没体检过这等听墙根的感觉。难道有这机会,她忙趴到墙上,一只耳朵紧贴着浮泡的白青白墙皮。墙后果然有细小的声音正聊得起劲。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总板着脸的阿茶今天去后院里挑人了。”
“啊?就她也能去挑人?自己还没长成个人吧。”
“别小看她了,(偷笑)她不只去挑了,她还敢挑四奶奶选好的人来着。”
墙后一阵哄笑。薛四小姐转头吃惊看着李小茶,一根手指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小茶面无表情看着天。无奈踢着墙角。薛四小姐一双眼睛瞪了半天,最后实在说不出什么,只得向李小茶比了个大拇指。
两人听完墙根回到院里,两个人各自坐着发呆。薛四小姐咬着手指看着桌子,李小茶支着下巴呆呆看着天,两只眼睛晃荡着光。
薛四小姐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拍桌子说道。“你说怎么办吧。”
李小茶晃着水汪汪的眼睛依旧看着天,“还能怎么办,下回再选吧。”
“啊,就这样缩回来了。”薛四小姐不屑说道,“你也太怂了吧。”
李小茶看着天,淡淡回道,“你不怂,你去和四奶奶抢。”
“额。”一提到薛四奶奶,薛四小姐不由缩了脖子,更怂地说道。“那还是下回再选吧。”
“嗯。”李小茶淡淡应着,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薛家的上人下人又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双双贼亮冒着绿光的眼睛都在等着李小茶和四奶奶后续的动静。可大家瞪着大眼睛看了许久,却发现居然没有后续。
那个穗儿在后院厨房里都要把各色菜式全看完了。也没等到一个主子过来看她。等着看戏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有天妯娌聊闲天打马吊时,三奶奶切着牌与二奶奶说道,“二嫂,你女儿那边不是缺人吗?怎么不管那几个管事的要人啊。”
大奶奶宝相庄严地坐在一旁,侧耳听着摸了摸牌打了个红中,适时加进一声淡定娴淑的“嗯。”
薛二奶奶瞟了一眼,发现那位专于琴棋书画的四奶奶仍旧没有参加妯娌间无聊的马吊聚会,是以,闲闲说道,“嗯,我看看再说。”
一旁脾气急的七婶母提声说道,“还看什么,不就是个丫环嘛,要过来不就得了。老四媳妇还能跟一个小辈争还是怎么着。”
这位七婶母年纪不大,比薛四奶奶大得几岁。薛老爷一共七兄弟,这位正嫁给最小的七老爷。因为和同辈间岁数实在是隔了太多,所以她常和二奶奶她们这些小辈处在一起。
七婶母也是个将门出生的,但和有着“才女”之名的薛四奶奶不同。这位七婶母是正宗的将门虎女。当年她这位佳人在茶楼上隔空看到七老爷那个才子在楼下喝茶。只是这一眼,她直接二话不说,飞身跃到楼下。她小蛮腰一拧,向薛老七说道,“我是贺晋阳贺将军家的大女儿贺红衣,你可要娶我。”
薛老七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后来,两人还是成了亲,那薛老七是被押进洞房的,还是自己喜滋滋地挤进洞房的,这已经没人敢传了。人们只知道,如今的薛老七红光焕发,每日里都是笑眯眯的,半点也没有憋屈的模样,连带平日呆头呆脑的书生样也缓和了几分。
也正因为这位年轻的婶母很是真爽,所以小辈里无论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