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晋世家》:
“出公十九年冬,赵无恤率两万赵军偷袭雁门,意图截断燕军南下入晋的关卡隘口,燕君服人闻讯亲自率军救援,亲与赵军战,赵氏两万军卒,战至覆没,无一人降,雁门之地,流血漂橹,千里赤红,赵无恤引剑自绝。”
史书之上,寥寥数笔,甚是简略,记载了赵无恤的死亡,而史书中所没有记载的是,这一战,赵无恤身先士卒,与他的部属兵卒一同在战场上厮杀,砍断了宝剑,射光了箭矢,及至身边已经不不足千人,赵无恤在勉强砍退了一个燕军步卒时,连随身的短剑都卡在那燕卒的身体里拔不出来了。
力竭的赵无恤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身侧被一个人撞了下一下,赵无恤转头看去,却见一身衣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豫让,也踉跄着后退,不过比他好一点的是豫让手里还有剑。
赵无恤见状,哈哈大笑,道:“今日看来我也要和君葬身于此了。”
豫让面上泥血混合,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此时听到赵无恤的话,转头看向赵无恤的话,又看了看自己开战以来赵无恤就挂在腰间的布袋子,没说话。
赵无恤眼见豫让的眼神盯着自己腰间的带子,心里就有几分明了,长叹一声,解开腰间系带,将那布袋子抱在怀中,低头看着,一向刻板的眼神中忽地划过几丝柔色,赵无恤抬头,看向豫让,目中有泪,但神色间却有几分隐隐解脱和慷慨之色,大笑道:“也罢,君送我上路吧。”
豫让看着赵无恤,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卸下外甲,撕下较为干净的里衣,擦拭干净手中宝剑,然后看着已经转过身躯,闭目待死的赵无恤,豫让长剑从后穿胸而过,一剑穿心,赵无恤抱着怀中那装着智瑶头颅的布袋子,含笑而去,留下豫让站在这已经染成一片血色的战场。
站在这里,看着四面包围而进的燕军,豫让仰天长叹一声,这一叹不是为了马上要丧命的自己,也不是为了已经亡去性命的先主公智瑶和方才死于他剑下的赵氏家主赵无恤,他这一叹,是为了这即将变天的中原大地,为了他生他长的这个即将步入末路的霸主之国。
豫让最后引剑自刎。
率领增援燕军与赵军血战至日落才罢的燕军服人,战后打扫战场清点战损时,竟发觉配备更加锋利的钢剑和连发弩的燕军,损失竟然比赵军还要惨重,赵军两万人竟是一换二,足足折损了燕军四万近五万人,真真是大出服人意料。
眼见残阳如血,这大地之上,这燕赵大战过后的战场,确实不是如血而是真的被一片血色染红,服人感叹道:“赵无恤此来,已经抱定必死之心,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主将勇则三军用命,赵军无人肯降,尽死战也,此赵无恤为将奋勇激励所至,可惜晋国社稷,非一人奋勇之独木可支矣。”
赵军两万军卒全军覆没,赵无恤战死的消息传来,天下皆惊,列国侧目,举世哗然,正在韩地抵抗燕军先锋的韩虎呆坐帅案后,木然良久,消息传到齐国,田赵氏当即晕厥,申子离嚎啕大哭,跪地叩首长拜,生生哭号,自言愧对先主公赵志父。
晋国这场大败,或者说赵氏这场大败太过突然,让列国诸侯都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了和这个往昔被他们忽略的地处北地苦寒之境的燕国,所有人都很不解,为何一直默默无闻的燕国会一夜暴起,突然间变得如此强大。
燕军战胜的消息传回燕国,正在主持新建燕下都事宜夏瑜,很是平静的读完军报,对身侧掌书道:“起书回报君上,我们是时候该去朝见周王室了。”
赵军战败的消息传到魏氏,魏斯直接就把军报扔一边了,对颇显惊慌之意的父卿魏驹道:“父亲,这个时候北地的事情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我们应当集中一切力量攻打智氏。”
魏驹听得此话,颇为犹疑,道:“可是燕军势大。”
魏斯很平静的给魏驹分析道:“燕军气势虽胜,可是与赵军一战,赵军虽然全军覆没,可燕军也损失了将近五万人,燕国毕竟新近崛起,不若我晋国百年积累,我韩赵魏加起来,领地百姓人口还是比燕国全国人口多两至三倍,真要比损耗,燕军拼不过我们,况且赵无恤所率的赵军精简之后的军卒,赵氏各地守军还有十余万人分布在各个城池,我听听闻赵无恤北上之前已经嘱托家臣,若是他此战不反,则扶立他的长子继位,所以赵氏虽败但未亡也并非没有继续抵抗的实力,退一万步讲,就是赵氏真的一败再败,我们北面还有韩地,所以归根到底,我魏氏此时的当务之急,是攻灭智氏,不要让燕人与智氏作成南北夹击瓮中捉鳖之势。”
魏驹听得入心,不由得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只见一贯温文尔雅的长子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并不算很壮实的身躯却挺得很直,有一种打不到的坚实感,魏驹的眼中忽地有了几分感慨,道:“可是智氏非易取。”
魏斯很是恭谨的长拜,道:“父亲若信任斯,请拨半数军中人马与斯,斯愿意亲赴战场,智氏不下,斯不还见父上。”
魏驹稍微沉吟了下,随后命令左右去来虎符,将军中半数人马拨给长子魏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