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领兵,疾奔向平阴城,有军令下:“始至平阴城下者有赏。”一众军士听得此令,纷纷想要抢先奔至平阴城下,撒开腿便拼命行军,这一跑,便阵型不整,在路上拉开成了一条长长的蛇形。
韩庆车右乐祁见状,微有忧心,道:“我晋国军队野战天下无敌,便是因为我晋军以‘好整以暇’闻名列国,将军此时授赏行军,在野地如此凌乱前行,会不会有危险?”
韩庆听得车右乐祁之言,冷笑一声,道:“齐军此时被我们打得胆都吓破了,齐西精锐又在廪丘一战消耗的七七八八,齐军既无敢战之心也无能战之兵,再者你也说了我晋军野战天下无敌,若我们连这人少怯懦的齐兵都畏惧,那我晋国妄为霸主之国,我晋军也没资格称是霸主之军,将令不改,照常行军。”
乐祁听得此言,微微皱眉,但也不再言语了。
晋军一路急行军,天色黄昏,眼见行至一处山谷隘口,突然只听得喊声大作,滚石木头纷纷而下,晋军本来就在快速奔跑中将队形拖得很长,所以差不多先进入谷地的军士就快要出谷了,而后面还有兵士没跑进去,此时处于谷中的军卒被打了个正着,顿时晕头转向。
韩庆见状马上便知自己被人伏击,晋国公卿不立战功不得晋升,是以晋国的贵族从小便学习驾战车,执剑握戟,韩庆也不例外,此时虽然贪功心切被打了个正着,但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连忙呼喝传令,要进入谷中的士兵退出来,此时车右乐祁见状,连声道:“我的大将军呦,现在从谷中撤退是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先顾着没进去的吧。”
乐祁话音未落,只见一片箭雨铺面而来,乐祁大喊一声:“将军小心!”说罢将韩庆扑倒在战车上,以身覆之,片刻间,箭如雨下,乐祁全身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流血不止。
箭雨过后,一众齐国士兵冲上前来,有些晋国士兵并未被射死,也被这冲上来的齐兵或绑或杀,清理了干净,查看到主帅辕车上时,齐兵发现被乐祁压在身下的韩庆,竟然毫发未损,而那被射成了刺猬的乐祁因为身上穿了一套祖传的宝甲,虽然多处箭伤,鲜血淋淋,竟然未伤到要害,也还尚有气息,当下便一起绑了,抬回平阴城了。
“报!!!!!!!”
斥候将军满头大汗,大喊着跑进营地,道:“我军在隘口遭伏,全军覆没,韩将军被俘!”
听得此言,田会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大营中的许多军官将士震惊,只有孔伟仍然面沉似水,半响才开口对斥候将军道:“你把左右经过详细道来。”
平阴城。
“大捷!!!!大捷!!!!”
田舒一路飞奔跑进大堂,手里抱着自己的头盔,满头大汗,毫无半点大夫之子的风度贵气,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隘口全歼晋军两百乘兵力!大捷!大捷啊!”
田至听得踉踉跄跄从大堂跑出来,一把握住自己儿子的手,道:“当真!?当真!?”
田舒只喘粗气得道:“当真!两百乘晋军,被我们全歼了,主将被俘!”
田至听得泪流满面,高呼道:“祖宗庇佑!祖宗庇佑啊!”高呼过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的田至赶忙转回身,朝着大堂里跑去,向着大堂里站着的白衣少年深深一拜,道,“先生大恩,田至没齿难忘,先生高才,算无遗策啊!”
而从田舒跑进来报信起就站着一动都被没动的夏瑜则是面沉似水,此时听得田至的话,头都没抬的道:“你谢早了,咱这仗打输了。”
田至还在弓着腰作揖,听得此话抬头,只见夏瑜将手里拿着的那根细竹竿扔到地图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晋军此次进军,一共多少兵力?”未等人开口,夏瑜自顾自的自问自答道,“晋军军制战利品需要向国君进献,现在晋国国君就是个傀儡,说是献俘给国君,其实就是被几大家族瓜分战利品,齐国这次在廪丘死伤三万余人,丢在战场上的战车近两千乘,但这些战利品加上齐人俘虏都要运回晋国国内,齐军被俘士兵都要变卖为奴。
晋军在齐国境内作战,信不过齐人,不可能将俘虏用来填充损耗兵力,所以此次进兵还是从晋国国内抽调出来的士兵,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晋军才需要修正,一边把俘虏的齐兵送回国内,一边从晋国国内抽调士兵增援,加之晋国国内春耕秋收需要劳力,拖延直到此时秋收过后才再次兴兵,因此虽然战利品丰厚,可晋军兵力未见得会增加多少。”
田至和自己的儿子田舒都被夏瑜那一连串从嘴里吐出的话给弄懵了,根本插不上嘴回话,但夏瑜也不需要他们搭话,而是在大堂内快速来回走动着,此时此儿夏瑜就是一个刷超高难度副本时狼血沸腾的状态,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其他人,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技术推测:“斥候侦查晋军此次进兵不过一千五百乘的兵力,我们放弃了阿城让晋军以为我军兵力匮乏,并且毫无抵抗意志,而晋军派遣前锋两百乘不过五千人就把我们两万人的精心埋伏给打乱了。”
夏瑜手捂着下巴,来回转悠,田至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刚刚夏瑜的话弄明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