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婶把小儿子一把抱在怀里就哭起来,这更让郑小弟奇怪,嫣然弯腰对弟弟说:“姐姐和你说,从此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支撑了,你会不会害怕?”
郑小弟摇头:“不会,来扬州前,祖父就和我说了,说二哥和别人不一样,要我快些读书,努力长大,以后,这边要我支撑!”
乖孩子,嫣然摸摸弟弟的头,郑小弟说完后又模糊不清地问郑三婶:“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二哥他,为什么不见了?”
“这件事,等你长大了再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先去睡,明儿一早还要上学堂呢!”郑小弟的小眉头皱的很紧,郑三叔瞧瞧自己的小儿子,拍拍他的小脸:“你姐姐说的对,先去睡觉吧!”
“等我长大了,你们一定会告诉我吗?”郑小弟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这才进房去睡觉。看着小儿子的背影,郑三叔轻叹一声:“当初,老二进府的时候,比他还小呢。初进府时,还是挨了……”
郑三婶用手捂住嘴巴,又开始哭起来,郑三叔摇头,接着就对嫣然说:“你也回去吧。我撑的住。”
嫣然怎么能放心?吩咐秋兰回去和容畦说一声,让人关大门睡觉,自己在这里陪着爹娘。秋兰回去禀报之后,嫣然才扶了郑三婶进房,郑三婶一进了屋,就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嫣然端给娘一杯茶,又拿着帕子擦着她额头上的汗和眼里的泪,郑三婶把女儿的手紧紧握住:“嫣然,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娘,您生养了我们,哪能叫贪心呢?”嫣然的回答并没让郑三婶满意,她只轻声叹息:“别说哄我的话了,嫣然,我心里明镜似的,我得到了这么多,又怎会不失去呢?”
凡得到一些,必要失去一些,这才叫公平公正。和郑家的气氛不一样,容家这边倒很安静,容畦带着郑二哥进了屋,吩咐丫鬟去厨房开一份夜宵过来,自己要和郑二哥好好地喝一杯。
郑二哥见容畦这样就笑一笑:“妹夫,你这是要劝我呢?爱丽丝,其实是个好女子,虽然胆子大了些,还……”
“她肯定是个好女子,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倾心了。”容畦拍拍郑二哥的肩膀,郑二哥苦笑一声:“我知道,爹娘要接纳她,是很难的,可我没想到这样难。不,或许,在一开始我就知道爹娘绝对不会接纳她,所以我才,才不肯接受她。”
“可是你心里一直有她,早就有她,不然的话,早在澳门时候你就能逃出来,不会和她进天主堂成亲,是不是?”
容畦的话一语道破郑二哥的心事,郑二哥端起酒杯:“是啊,事实就是如此,所谓的被迫云云,只是我自己骗自己,好让自己好受一些。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什么都想得到,但什么都怕失去。”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容畦说了一句才道:“二哥,你晓得我是个商人,对我来说,这件事,是个好机会。”
郑二哥已经把杯中的酒喝干,任由容畦斟满就又端起杯子一仰脖就干了:“我也晓得,你的好机会是什么。妹夫,这些年在广州,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果然在广州的经历不是白待的,容畦拍拍郑二哥的肩膀:“岳父不是一直都想光耀祖宗吗?二哥,这件事,足以说服他了,当我们成为扬州城里最大的商家,那就不止是容家的荣耀。”
我们,那是郑家和容家,而不仅仅是容家。郑二哥也笑了,端起杯子和容畦的酒杯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