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爷额头上的汗,这会儿是真的顺着鬓角就往下流。容二爷这样,容老爷怎不明白,他让管家出去,就对容二爷道:“老二,说吧,初兰和你,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容二爷心中已经不晓得转了多少个念头,跪下道:“叔叔,和初兰有私情的人是侄儿。”
“然后呢?”容老爷虽感惊讶,但这还能受得住,继续问道。
“然后,侄儿见叔叔偏心三弟,就想着让初兰诬陷三弟,好让三弟失了叔叔的心。”既然都说了,总好过被别人告状。容二爷索性全都说出。
啪地一声,容老爷一巴掌打在容二爷脸上,容二爷也不敢伸手去捂脸,依旧道:“叔叔生气,侄儿是明白的。可是叔叔,侄儿和大哥前后脚来到叔叔身边,这十多年来,侄儿从一个小孩子长成大人,叔叔的教导之功必不可少,可是侄儿自己,也付出许多努力。叔叔,侄儿晓得,侄儿不该嫉妒三弟,可侄儿对叔叔,还是难免有怨恨。”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容老爷是晓得的,可做生意,若分薄了产业,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容老爷看着容二爷的声音冷然:“所以你就诬陷老三?老二,不用我提醒你,若不是我,你别说这会儿娶妻生子,娶的还是那大富之家的女儿,只怕连活都活不到今日。”
“叔叔对侄儿的大恩大德,侄儿了然于心,可是叔叔,你既倚重三弟,当年为何又对侄儿说,大哥胆小懦弱,不堪大任,以后这个家,还是要看我。侄儿从来都是靠叔叔这句话才一直这么努力。三弟到您身边,不到五年。”
容二爷已经跪趴于地,大哭起来。容老爷看着他:“原来,你还是在怪我,既然这样,不如早早把你们都分出去吧。”
“叔叔,这会儿把我们分出去,侄儿自然不敢有怨言,可是叔叔,先不说三弟能否掌的住这个家,就说眼前,妹妹还没招赘女婿,到时三弟若有别的念头,岂不辜负叔叔一番美意?”容二爷的话让容老爷沉默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等娶妻生子之后,都生了别的心肠,更何况容畦这个十五岁才来到自己身边的人?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说出。”初兰恭敬地立在那里,面上神色悲喜难分。嫣然瞧着不远处,并没把初兰的话放在心上。自己能将计就计,难道容二爷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想着嫣然不由叹一口气,偏偏这些事,到现在都还不能结束,瞧着是一家子,可这你死我活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初兰会错了意,以为嫣然是为了自己,正要再表一下忠心,就见管家从里面走出,初兰还没开口说话,管家就对嫣然道:“三奶奶,您带着初兰姑娘回去吧。老爷说,事情都晓得了,三奶奶的心也晓得了,可总是一家子,有些事,不好说。”
初兰面上有掩盖不住的失望,既知道容二爷对自己不过是利用,那爱已经转为恨,真恨不得狠狠咬他几口,看着他落魄才是。可是现在,这样轻轻一句话,已经把初兰的全部想法给打破了。
“初兰姑娘,老爷说,你总是服侍他一场,让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你,当做你的嫁妆。至于你爹娘那边,当初怎么答应的,也有人会去安置。以后,等初兰姑娘嫁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管家说着容老爷的吩咐,初兰眼里又有了泪,从此就真是见一面而不得。初兰往容老爷屋子方向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接着才站起身,对管家道:“老爷待我的心,我明白了,以后也没什么好补报的。只望老爷的生意做的更好,远离小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管家应是后,初兰又看一眼,也就转身离去。当离去时,眼里的泪不觉又掉落,从此,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听了初兰让管家转述的话,容老爷嗯了一声就对下面跪着的容二爷道:“听到了吗?远离小人,老二,你说,这个小人指的的谁?”
“自然是侄儿。但侄儿虽使了些手段,也不过是不服,并非是要挖叔叔你的墙角。”容二爷干净利落地回答,容老爷忍不住笑一声才道:“不过是个丫鬟,不过是这么一件事。今日的事,我就饶了你,你许给初兰爹娘的银子,从你自己那里出。以后,若有再犯。”
“那时不用叔叔说,侄儿就带了媳妇孩子,灰溜溜离开容家。”容二爷急忙保证,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只有这样了。容老爷笑了,但心情却不像面上神情那样轻松。若有自己的儿子?接着这个念头就被打消,就算现在生出个儿子,等自己死的时候,儿子还没长成,到那时,寡母弱子,就是被全部吞掉的份。
当初若不这样疼女儿就好了,早早地教她那些怎样做生意的事,接着容老爷又摇头,就算教了又如何,女儿总不是男人,再百伶百俐也要寻个男人靠着。容老爷叹气,年轻时候只晓得赚银子,等老了才发现,还是教孩子最要紧。
初兰爹娘在容家宅子跟前哭闹,眼瞅着都傍晚了,还不见容家人出来,连那些围着看的都走了不少,初兰娘的嗓子都有些哭疼,准备歇一会儿时见门突然打开。初兰娘眼睛一亮,初兰爹就蹦上去:“还我活生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