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你别听她的,她闺女啊,前几日才被世子宠了。”果然嫣然还在想,就有人在嫣然耳边悄声道。
原来她女儿被收了房,难怪穿着比平日好一些,嫣然心里暗忖。就有那打圆场的道:“这福气呢,要各样瞧了,要照我说,这啊,都有福气,都比我们强,都是能正正经经穿金戴银出门叫声奶奶的。哪像我们,虽也能金的银的置办几身,可终究不敢在主人跟前戴出去,更不敢让奶奶二字入了主人的耳。”
这一句话引起众人的点头称赞,嫣然刚要说话,就有人在外头道:“容三奶奶,世子说,请容三爷进去和世子说说话呢。”按礼,嫣然这样的家生子,出嫁回门时候,总要和夫婿往侯府里头给各位主人磕头问安,不过曾老夫人想要抬举嫣然,早早就说让嫣然把这礼给免了,回门之日,不用再进去里头磕头。
此刻听到有人说世子请容三爷进去说话,顿时连这屋里的人都与有荣焉,还是方才那个嘴快的,已经啧啧赞道:“这往外头聘的也多了,可是也没有一个像嫣然侄女这样,世子请她夫婿,用的是个请字,这真是,从没有过的荣耀。”一个这么说,自然也就有人跟上。
郑三婶嘴里谦逊着,可这眼角眉梢,分明就是证明别人说的对,只有自己女儿,才有这样的荣耀风光。
容畦听的曾之庆请自己进去里面说话,也就跟来人前往侯府,这回走的不是侯府那道花园的后门,而是从侯府正门进去。容畦跨进去时不由想,总有一日,自己妻子跟了自己,也要从这侯府正门走进去,大大方方地做客人,而不是进来给主人磕头问安。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想来,曾之庆也是这样想的。容畦心里思忖,已经跨进侯府大门。早有人等在那里,恭敬地把容畦请到厅上,曾之庆坐在那里想着什么,听到脚步声这才站起来和容畦拱手作揖:“小容,来来,坐下,和我说说,你前儿的酒席有多热闹。”
这么些年,众人都有些改变,没多少改变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位侯府世子了。容畦心里想着面上笑容没变:“我们的酒席,自然比不上世子你的酒席热闹,不过取一个大家都和气罢了。”
“去!”曾之庆拖长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这才往容畦面上瞧了又瞧:“瞧瞧这眉间眼梢,喜色都快溢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比不上我的?罢了罢了,就晓得你会这样说。”
“那世子要我说什么呢?难道要我说,是凄风冷雨?”容畦的话让曾之庆又笑了,接着曾之庆就道:“瞧瞧这成了亲果真不一样,原先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这顺的,张嘴就来。果然人啊,要成了亲,才能算大人。”
你都当爹了,可性情还是这样跳脱,容畦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才笑着道:“不敢,不过总是要多谢你们这些主人,手下留情。”这句话让曾之庆的眉皱起来,接着曾之庆叹气:“你说,嫣然这丫头,是不是傻丫头?要说富贵荣华,也不是我吹牛,我们侯府,就算是个做姨娘的,富贵荣华也比外头多了,可她,抵死不肯在这侯府,非要出去。外头到底有什么好呢?”
曾之庆这句话让容畦微微一愣,想起那日嫣然说的,就连世子,也曾说过喜欢,可是,他的喜欢,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个玩意放在身边罢了。嫣然要的,是要被当做人一样,晓得她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只给她荣华富贵。
容畦不由勾唇一笑,声音有些低沉:“世子不明白嫣然,所以,世子也不了解,嫣然为何要出去!”或许对的,曾之庆又叹了一声,双手托住下巴:“你说,我什么都不明白,以前呢,我觉得谁说这话,是不明白我,可现在我晓得,这话是对的。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侯府这一片天。”
定远侯府传到曾之庆手里,已经是第五代,只要曾之庆安分守己老老实实,不去搀和朝堂上的那些事,想来还会传到第六代第七代。等曾之庆去世时候,也会得到朝廷赐谥、赐祭。风光大葬,侯府需要的是一个稳妥的,能够让侯府平平安安度过的继承人。这样算起来的话,曾之庆的性子,并不算差。
容畦不由笑了:“这是世子的福气,富贵闲人这四个字,多少人想得而得不到。”曾之庆也笑了:“说的是,只是有时,总有些意难平。”
祖宗的爵位,是从刀里枪里得来的,而不是承继而来。容畦笑的更为开怀:“这不一样,当初令先祖在战场上拼杀,不就为的荫庇后人,不然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曾之庆先是沉默,接着就大笑:“这话说的好,来来,让厨房拿酒来,我和你,好好地喝几杯,回头啊,还有一份贺礼,也要你带回去。”
容畦笑着应是,小厮已送上酒席,容畦和曾之庆也就入席喝酒,谈天说地。
“少夫人,世子和那位容三爷,已经在前面喝酒了。”丫鬟对曾少夫人禀报,曾少夫人嗯了一声,用手轻轻捶下腰,丫鬟忙在曾少夫人身后垫上一个引枕,并且给她捏着肩:“少夫人,我有事不明白呢。”
“什么事?为何不明白?”曾少夫人顺口问道,这丫鬟皱一下眉方道:“少夫人,按说世子身份尊贵,这容三爷虽说家资饶富,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