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姐姐,是我呢!”嫣然已经从墙角走出来,笑眯眯地道:“见翠袖姐姐在这和人说话,本打算悄悄地过来吓你们一跳,那晓得你们说的竟是这等大事,倒不敢过来了!”
自从那回翠袖提醒过嫣然,她和嫣然之间虽不能算得上是密友,可也能开开玩笑,此刻见嫣然这样说,翠袖一指头就往嫣然额上戳去:“又笑话我了。小婵,你就回去好好服侍老姨奶奶去,这件事啊,老夫人也会欢喜的!”
愿意留在主人身边服侍,虽然原因各不一,可主人听了,都会欢喜。小婵感激地给翠袖纳了一福,也就进到小跨院!翠袖等小婵进了小跨院才叹气:“哎,这做丫鬟的,都各有各的心事。不过嫣然,你是要跟大小姐嫁出去的,到时你……”
“姐姐,这你不用担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妾的!”嫣然的话语依旧轻快,但语气却很坚决。翠袖不由往嫣然面上瞧了眼,嫣然已经笑着道:“姐姐,不说我了,说你吧。上回我恍惚听说,有人要向姐姐提亲呢。”
翠袖的面不由一红:“就晓得这个,罢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件事,只怕有七八分呢,不过我可不想这么早嫁,总要再伺候老夫人两年,再嫁!”翠袖过了年就十八了,再伺候老夫人两年,那时二十,就算在丫鬟里,也是老姑娘了。嫣然见翠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勾唇一笑,小时候不懂事,总是有些这样那样的想法,等大了,就明白了,有些想法,是不能有的!
每到过年大家都欢喜,嫣然也不例外,可不光是有新衣衫,还能回家住几日,这可比什么都好。嫣然还是初三那日回去,来到后门时见有个婆子领了两个人进门,瞧打扮像是乡下的农夫之类。
瞧见嫣然,那婆子立即停下脚步:“这是要回家?”嫣然往那两个人身上瞧了瞧才小声问婆子:“这是要打发谁?”那婆子也不避讳,就对嫣然道:“少夫人开恩,放莲儿出去嫁人,这是莲儿的爹娘,要来领她呢!”
嫣然往柳家父母身上瞧去,虽说晓得莲儿迟早会被赶走,可现在也太快了,就半个月前,恍惚还听见曾之庆夸莲儿呢。嫣然总以为,莲儿还要再有段时候才被厌弃呢,谁知道这么快。
柳家爹娘已经往嫣然身上瞧去,听婆子和嫣然说话的语气,晓得这不过是个大丫头罢了,连这么个大丫头都这样气派,那这主人家,还要怎样的气派?此刻柳家爹娘深恨自己女儿不长进,都伺候了主人了,竟还被放出去嫁人,到时要寻什么样的人家?不,是要寻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有这样的富贵?
侯府是攀不上了,不如把莲儿说给镇上大户人家做妾,也好过随便嫁个村夫!嫣然并不知道柳家爹娘的想法,又和婆子说了几句也就离去。
等嫣然走了,柳母才对婆子搭讪着问:“这姑娘,是伺候谁的?瞧这通身的气派,说是府上的小姐只怕也有人信!”那婆子鄙夷地看他们一眼才道:“这啊,是伺候小姐的,算来你们运气也好,不然的话,上哪儿见伺候小姐的人去?”
柳父重重叹了一口气:“哎,我们那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呢,这么好的主家,以后怎么去寻?”婆子的脸不由一板:“原本呢,你闺女伺候世子,这可是多大的福分,可是谁见你闺女那样的,拿着福分不当一回事,这下,糟蹋了吧?”
柳父柳母急忙应是,婆子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僻静角落,屋子门口守着一个婆子,见这婆子过来,那婆子立即道:“姐姐,你来了?听听,还在哭呢,口口声声要见世子,世子都被她惹恼了,若不是少夫人求情,只怕她就要被世子寻人来卖掉,此刻准她爹娘来把她带走,已是开了天恩了!”
屋里的莲儿本哭的绝望,被关进这屋里两天,水米不得打牙,再听到爹娘来带走自己,莲儿更加绝望,完了,这一被带走,还不晓得爹娘要把自己嫁到什么人家?那黑乎乎的被褥,那粗糙的饮食,还有早上要起来挑水做饭,怎么受得了?莲儿见门一开,就冲过去道:“我不走,求少夫人开恩啊!”
那婆子已经轻蔑地踢了莲儿一脚:“还当你是世子身边的头面丫鬟?还不赶紧走?”莲儿哭的呜呜咽咽,软瘫在地,怎么都不肯走。柳父柳母远远在门外瞧着,见里面是个穿金戴银的美人,倒不敢认这是自己女儿,等听到哭声,还有些耳熟,这才肯定这是自己女儿。
女儿既出落的这么漂亮,越发增加了他们不能把女儿就这么随便嫁那么一家,而是一定要把她说进大户做妾。想着柳母就跑进去,抱着莲儿道:“娘都几年没见你了,你出落的越发好了,主人既开恩,你也别哭了,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莲儿十岁头上被卖出去,转了几个主人家,境况是越来越好,此刻见一个口里还有蒜臭味的村妇抱着自己,登时啊地叫了一声,双眼往上翻,竟晕倒过去。
柳母见女儿晕倒也不着急,叫进自己丈夫,让丈夫把女儿背在肩上就抗出去,柳母又对那两个婆子连连道福:“本该去给少夫人磕头谢恩的,可我们这样人,想来少夫人也不愿见我们,还请两位在少夫人面前替我说了!”
这两个婆子也不过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