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摇摆不定。聂风尚不知晓若是与秦霜再见,彼此会当如何,却可猜测,先一步见这位“救命恩人”,未必就是见面愉快。
而四个小字,前两个字是——摩诃,后两个字,不是无量,而是——量劫。
摩诃已是无限大,而量劫,一成一毁是为劫,计数不尽谓之量。摩诃量劫,无可计算,无法估量的巨大灾难和毁灭,所有生灵在劫难逃。刻在开门的水晶球上,可是在说这开门的后果?
聂风不及细思其中的含义,“轧”的一声,水晶巨门已经开始缓缓上升!
聂风心中升起浓浓的不祥之感,或许危险便在水晶门之后,门开便一切揭盅,断见生死……
但,魔的心思,谁能猜到?魔的世界也是如此。
聂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水晶门口,那是一片白,不知从何透来的光,照出地面上细腻光洁的沙,试着踩上去,他的轻功可以踏雪无痕,但在这片又轻又细的沙上,依然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几乎让他不忍前进。无需其他,只是这份纯净已经美丽得叫人眩晕。
收起惊叹,聂风转头看,果不其然,水晶巨门已然闭合,他仍是只有向前走一个选择。
不多远,一条清溪出现在沙中,蜿蜒曲折,仿佛还能听到潺湲之声。从烈火中穿过,走在干沙中,乍然见到清流,聂风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但这是可以解渴的水吗?
聂风伸手一探,触到的并不是水流的清凉,而是一片滑腻,立时可见的漆黑布满了手掌,并迅速顺着手臂蔓延。立刻收手,内力一震,只听簌簌落地,才见得这“水流”的真面目,竟是无数透明细小的虫子所组成。
幸而他谨慎起见,早将真气布于体外。而这虫子看来除了“水流”划定的范围,也不能在其他地方存活。饶是如此,也让聂风惊出一身冷汗。无关乎胆略,只在于本能。
跨过溪流,沙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植物,细细碎碎的叶,开着小小雪白的花,只有花蕊轻轻一点鲜红,让本来略显单调的景致浮出生机,更显迷人。聂风却丝毫不敢对它们有所触碰,索性施展出“步风足影”,步如风,足如影,全力施为,加速掠过这片美丽而危险的地方。
恍眼间一刀迎面劈来,气势吞天噬地,沛然不可阻挡,让聂风感到一股异常沉重可怕的压逼力,压着他的五脏六腑,避得他差点便是一口血吐出……
如此先声夺人,聂风错步疾退,直退出数十步方才脱开刀势笼罩的范围,定神一看,却啼笑皆非,他所以为的可怕敌手,竟然不过是雕像,一尊脸戴黄金面具、手持长刀的男人的地像!
又是悚然,他竟是先觉势,才见像!
在天邻小村中,黑瞳就曾留下黑色雕像让村人膜拜。在香雪的闺房中,聂风惊鸿一瞥间,也见床后有一尊高可及人的全黑铁铸人像,面目遮掩,左手轻置腹前,右手平托着一颗黑色眼珠,端庄中又带着几分邪气。皆是栩栩如生,神态入微。但都没有这尊脸戴黄金面具、手持长刀的男人塑像像所带来的压迫感。
这不是神,神并不用刀,身形也并不类似,但定是一个能够和神、魔比肩的绝世高手,所以便是塑像,也会透出一股叫天下英雄尽折腰、叫天地听命的盖世霸气、魔气,让乍然面对刀锋所指的聂风也不禁张皇失措。
这个男人是谁?又是哪一位雕塑者拥有这样的鬼斧神工?
仿佛揭下黄金面具,轻吹一口气,雕像便会活过来。即便不见表情,动作间已透出男人挥刀之时的漫不经心,未尽全力,仿佛对他而言,这一刀实在太过简单,随便一挥便可完成,还不如他垂下的左手反向而握中,更见用力心思。
这个颇不同于寻常雕塑的姿势,让聂风陡然涌起一个念头,既有无双夫人将自己的像塑在关圣神像之后,这尊陌生男子身后,是不是也藏着一个倾城绝色、情义相许的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