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光一般,喜出望外的道:“小……马?是你啊!想不到还有你,也记得我这个孤老婆子,特地陪我来过节。”
聂风微微含笑:“是我来晚了。没有吵到你吧?我来得仓促,也忘了给你带些月饼过来。”
他照顾这个被子女抛下,不得不独自住在城隍庙的老妇已经非止一日,不独给银两,隔个数日也会来探视一次。为免蓉婆知道他是雄霸的第三弟子而受惊,他一直未曾使用真名,蓉婆便也一直叫他“小马”这个化名,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好心肠年轻人。
蓉婆将门拉开:“小马你来,蓉婆就很高兴了。快进来吧,月饼早有人带来了,满满的,一大盘,若叫老婆子我一个人吃,只怕吃到明年去。就算加上小舞姑娘,也吃不完,你来,正好。我们一起过节。”
小舞,姑娘?聂风陡地一怔,天荫城中不知道,但天下会内,以舞为名的女孩,数来数去,似乎也惟有他认识的那一个。
那个化名剑舞,实则为雄霸惟一千金的幽若!
虽然他赶离她的时候并不十分清楚她到底是谁,但,文丑丑除了代秦霜问话之外,也向他透露了剑舞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竟然平白搅入雄霸与女儿的赌约之中,他的生死竟然成了幽若能否获取自由的条件。
正如雄霸所料,他并没有对幽若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可能会做出的可怕事情产生怨怼,而是心生恻然。
但也仅是恻然,在知道幽若已经意外获取了自由后,他便也放下。
只是由此,他也隐然把握到秦霜发怒的缘由,让他在暗中把玩木雕之时越发心情纠结。
秦霜,霜师姐,霜姐姐……哪一个才是你现在允许我对你的称呼?
而若决定在我,我是否可以一个也不选择?
还未进屋,已经看见站在厅口的幽若,依旧是那身黑色丝罗襦裙,一头柔亮的头发,不似旁的女孩般束起,而是任由洒在肩上,神色却不似往日冷傲、骄慢,一双漂亮的眼睛内满是惊喜:“风,你也来了。”
往日幽若最厌这类废话,来就是来了,明明都看见了,还要多说一句,没来对方能回答么?
就跟人们在与人寒暄时,动不动就问:你吃了早饭、午饭、或是晚饭没有?这样了无新意创意的活题,真是令她闷出鸟来!但她现在却发现,说起这样的废话,她竟也十分习惯,并且还有着雀跃的心情:“你吃了月饼没有?”
蓉婆一双老眼看看幽若,又看看聂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要吃月饼,也要进到里面,坐下再吃啊。”
幽若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暗骂自己不争气,见了聂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手脚都慌了,这不是更加失分么,自己便是学不得那个秦霜的绝艳峻拔,亦不该这般连孔慈都不如的慌乱,清了一下喉咙:“嗯,是,没吃,就进来吃吧。”
这一下,聂风便是满腹心思,嘴角的笑容也忍不住扩大了几分。
幽若脸上愈发烧红,一转身,进了屋。
桌上果然放着满满一大盘月饼,上面俱刻着“天下”两个字。依幽若的身份,这样的月饼自然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聂风心情欠佳,本是无心吃下,惟蓉婆盛情难却,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道:“很好吃,蓉婆,你也吃。”
蓉婆摇摇头:“蓉婆老了,月饼虽好,也啃不动了。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小舞姑娘,你也吃,老婆子算是借花献佛,来,吃个月饼,甜甜蜜蜜,赏个月亮,花好月也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