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柔软而温暖的铺在草地上,让看着的人也会感觉倍感温暖。
而此时王檀正和蒋氏坐在寒云寺后山的一处亭子里,以及对面坐着的则是左都御史闵大人的夫人及其排行第三的千金。亭子的石桌上放着的茶水点心和装着各种凉果的攒盒。
闵夫人是个四十出头的贵妇,圆盘脸,皮肤白皙,穿着一身宝蓝色宝瓶纹样的妆花褙子,梳着抛家髻,髻上正中戴了一个翡翠观莲镶宝石的分心,右边耳上位置插一支梅英采胜金步摇,看起来很是可亲。
而闵三小姐则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如浅黛、杏眼桃腮,穿一身茜红色折枝花褙子,梳着倭堕髻,髻上插金钗步摇,显得姿容十分出彩。
在几天之前,王清已经帮泓哥儿说定了与闵三小姐的亲事,而如今,则是蒋氏带着小女儿在两家定下亲事之前,提前相看这位可能的儿媳妇。
蒋氏坐在铺着锦垫的石凳上,嘴上含笑,眼睛直直的打量着闵三小姐。而蒋氏这样盯着人家,却是已经好一会儿了。好在闵三小姐也落落大方,虽然脸上有些羞涩,但并不显得扭捏,大大方方的任蒋氏打量。
蒋氏又看了人家好一会,然后才开口问道:“三小姐平日在家中喜欢做什么?”
闵三小姐笑了笑,道:“伯母,我闺名一个蔺字,伯母可以叫我蔺姐儿。”说完又才回答她的问题道:“我平日看书或做针线,得闲也帮着母亲一起管家,或教几个侄儿读书习字。”
蒋氏听了在心里点了点头,喜欢看书和针线,说明妇德妇功不错,能帮着母亲管家,说明打理家能有一手,还会教侄儿读书习字,说明有爱心,且跟几个嫂子相处得也不错。
闵夫人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人,看蒋氏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蒋氏对自己的女儿是有几分满意的。闵夫人放心下来,接着又笑道:“不是我故意在你面前夸自己的女儿,我生了两个闺女,别人家都是长女懂事幼女骄纵,偏我们家是倒过来的。我那长女从小不知让我操了多少心,就连出嫁了也没个消停的时候。反而我这个小女儿,样样懂事,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蒋氏倒不觉得闵夫人是骗她的,闵夫人的长女她知道,嫁给了西宁伯世子做了世子夫人。如今的西宁伯夫人林氏是继室出身,非世子亲母。闵大小姐进门后,跟林氏争夺管家之权,闹得十分轰轰烈烈。抓着管家权不放又自来名声不佳的林氏自然没有什么好名声,但大阵仗跟继婆婆争权夺利还闹得外面人全知道的闵大小姐也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每次想起大女儿,闵氏也都十分头疼。她早就跟她说过,就算要争权,也要关起门来再闹,更要让自己站住理,但偏偏她是火爆脾气,又兼之一向觉得她偏心小女儿,根本不听她这个母亲的话,闹得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看她们婆媳的笑话。
蒋氏想到这闵大小姐的行事,却不好跟闵夫人继续谈论她,宽慰了她一句“闵大小姐是性子直率”便转了话题,又问闵三小姐道:“蔺姐儿平日在家看的都是什么书?”
闵三小姐道:“《列女传》《女论语》,有时候也看一些闲书。”
蒋氏点了点头,接着看到闵三小姐手上握着的一条帕子,便问道:“这帕子可是你自己绣的?”
闵三小姐笑道:“是的,伯母。”知道蒋氏是想看一看她的女红,便又主动将帕子递给蒋氏。
蒋氏接过来看了看,那帕子上是淡粉色的底,上面简单绣了一枝花朵簇簇的粉梅,帕子的四角各缀着一朵盛开的梅花。图案上的针脚整齐细密,梅花栩栩如生,看得出来,闵三小姐的女红是极好的。
蒋氏看过之后便将帕子还回了闵三小姐,闵三小姐接过来,又笑道:“伯母若是喜欢,我改日绣几条送给伯母。”
蒋氏笑了笑,道:“好,那就多谢蔺姐儿了。”
几人又坐着说了会话,没多久,突然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亭子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王檀和蒋氏等人屈膝行礼道:“请王三夫人,闵夫人和两位小姐安。”
王檀认得这个丫鬟,是彭安侯夫人身边的侍女。有时候彭安侯夫人来王家时,她会随侍在左右。
蒋氏自然也是认得她的,看见她不由皱了皱眉。那丫鬟行完礼后,接着又含笑着对她们道:“我们夫人和应大奶奶应小姐也在寒云寺游玩,刚才看见两位夫人和两位小姐坐在亭子里,想过来与两位夫人和两位小姐打声招呼,便让奴婢先过来问问方不方便。”
王檀和蒋氏抬起头来往亭子外面望了望,果然看到彭安侯夫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以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一棵古松旁。彭安侯夫人见王檀和蒋氏看过来,还微微的对着她们点了点头算作示意。
蒋氏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和闵家约了来寒云寺,她们便也来了寒云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怕是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们今日会来寒云寺,所以带上应家大房的人来示威吧。
蒋氏自认为不怕她们,便哼了一声对彭安侯夫人的丫鬟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都是熟人,自然该打声招呼。”
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