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非但是史志权,在座的所有记者一下子都懵了。£∝,..曲陶这样做,态度也未免太强硬了吧?难道他们不是应当哼哼哈哈、一问三不知,然后私底下给大家各塞一个红包封口了事吗?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他们报什么警啊。
依着刘硕、黄燕玲等人事先的想法,倒是和记者们的预计差不多少。曲陶虽然已经是一家大企业了,但刘硕等人在记者、官员们面前还是有一些本能的怯意。以往曲陶也不是没有接受过记者采访,但那都是被邀请来给曲陶歌功颂德顺带做软广告的,公司对于记者的态度一向都是好吃好喝地接待着,临了给点车马费,用一句后世的广告语来说,那就是他好……我也好。
可这一回就不一样了,前来采访的记者中间,起码有一半是得到了库塞拉的公关公司暗示的,另外一半也是带着“坏新闻就是摇钱树”的心态赶来起哄架秧子的。对于这样的记者该如何对待,刘硕他们真的没什么经验。
秦海远在安河,没法赶过来帮忙处理,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他也不适合出面,以免给人以心虚的感觉。在全面分析了当前的形势之后,秦海在电话中向刘硕、黄燕玲做了若干指示,包括否认所有与超赛公司相关的传言,以及对居心叵测、咄咄逼人的记者采取强硬的手段。
黄燕玲的助理拿起手机,迅速地拨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还没到一分钟时间,几名警察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黄总,是什么情况?”为首的一名警察走上前,对黄燕玲问道。
黄燕玲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把录音放了一小段。那警察点了点头,接过录音机,回头厉声问道:“谁是史志权!”
史志权这会已经傻了。从警察出现的速度,他已经能够看得出来,曲陶完全就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他往坑里跳的。尼玛。中国警察什么时候配备了火箭,能够在接警之后一分钟之就出现在现场?这分明是人家早就躲在幕后,只等黄燕玲摔杯为号,就一涌而上,要把他这个反贼剁成狗肉之酱了。
警察根本用不着等史志权自己报名,从众人的眼神中,他已经准确地找到了史志权。他走上前去,沉声命令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史志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胆子其实并不像此前表现的那么大。说穿了。不过是此前他欺负惯了各种软柿子,这才被惯得口无遮拦了。真遇到一个强横的,他当即就现了原形。
警察晃了晃手里的录音机,说道:“曲武陶瓷集团公司报警,说有人在公开场合恶意散布诬蔑企业形象的言论,我手里就是他们提交的证据,我们有权力对造谣者采取措施。”
“我不是造谣,我有证据!”史志权大声喊道。
警察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是请你去配合调查。是事实还是谣言,只有调查之后才能得出结论。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在调查的时候提交给我们。不过,如果你的证据本身还是谣言,那么你所犯的罪行就会增加一项:向公安部门提供伪证。”
“不,我是记者,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史志权一边继续挣扎着,一边向其他的同行们递着求助的眼神。
90年代中期的记者。还真没有新世纪那么嚣张。当年在发达地区的情况还好一些,中西部的许多省份里,政府官员和企业家们还真谈不上有什么法制意识。动用警察抓记者的事情,或许并不常见,但找人给记者打闷棍的事情。是层出不穷的。在这种情况下,敢于站出来给史志权撑腰的,就是凤毛麟角了。
“黄总,刘总,你们这样对待记者,不太合适吧?”
终于,还是有一位记者站起来了,他与史志权供职的那家小报多少有点渊源,看着同行蒙难,觉得不吭声不合适,于是便硬着头皮说话了。不过,他的态度里透着几分谦恭,这是明显不想在浑水里淌得太深的节奏了。
听到有人说话,黄燕玲的脸立马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和,她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请放心,我们曲陶对于坚持新闻道德,热心为企业发展执言的媒体人,一向是非常尊重的,在座的钱记者、赵记者,和我们都有多年的合作关系,合作也是非常愉快的嘛。不过,如果有个别媒体受人指使,执意要颠倒黑白,败坏我们企业的名誉,我们也是不会妥协的。我们是守法的企业,不会像某些企业那些采取一些非法的手段来对待记者,但我们会坚持走法律途径,把造谣的记者绳之以法。我们相信,我们国家是一个法治国家,不会听任个别媒体用谣言来敲诈企业的。”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该表示的态度都表示出来了。这也是秦海事先帮曲陶拟定的口径:要么站在我们一边,要么站在造谣者的一边,曲陶不是好欺负的。
趁着黄燕玲说这些话的工夫,几位警察已经在对史志权采取措施了。史志权有意赖在座位上不动,两名警察走上前去,一左一右,轻轻松松地便把他架了起来,倒着身子拖出了会场。
“你们……”一位年轻记者看不下去了,身形一动,就打算站